姜宁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吃力,只是这屏风太大了,有些挡视线,所以走得不稳。
他松口气,把屏风大多的重量都转到自己手上,甚至还让她松了手。
他把屏风搬到池边,顺手帮她擦了擦汗:“你想搬来池边玩?西屋还有一个,要让人搬来吗?”
他并没有介意姜宁把这些东西到处搬,满脑子只有她玩得高不高兴。
姜宁摇摇头,把这绢布屏风展开,恰好挡住他躺着的榻。
“我不来池边玩,我是来陪你的。”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她一直在忙活重现“战斧牛排”,的确没怎么陪过他。
她把姬恪按回榻上,还顺手帮他把衣袖和裤脚撩起来一些。
“痒不痒?”
他的红疹不只有手臂上有,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带了些,但颜色都很淡,有些甚至没有什么异样,但痒的确是全身都在痒。
姬恪不明所以地坐在榻上,屏风遮住了这边的光景,所以他也没有拒绝姜宁的动作。
“是痒的。”他看着她的头顶,有些疑惑:“做什么?”
难道她是想现在做那事?
姬恪的思绪有一瞬间的飘忽,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她真的喜欢,光天化日在紫藤树下也不是不行……
姜宁抬眼看他,眼中没有半点旖旎:“自然是帮你止痒。”
姬恪眨下眸子,看了那屏风一眼,虽是绢布制成的,但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倒也不是不行。
他把滑下的长发别的耳后,端坐榻上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可……”
他还没说完姜宁便又跑走了,姬恪愣了一下,没过多久她就又跑了回来,手中端着一盆清水。
姬恪:……?
“你的意思是用这个来止痒?”
姜宁点点头,把锦帕放到水中浸湿:“这是烧过的水,不过现在凉了,我还加了点冰,这样痒的地方沾点水再吹着风就会好很多。”
“这样啊。”姬恪心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抿下唇,自己把裤腿拉高了一些。
姜宁先是拉开他的衣袖,随后用湿帕一点一点沾过去,这原本就是凉水,他们又在树荫下,这温度碰上湿热的红疹倒是舒服不少。
院中微风不止,他手上的痒意的确小了很多,只是这水汽散得快,需要不停地沾过才能好上许多。
他盘腿坐在榻上,手臂伸出、腰背挺直,微微低头看她的动作,那眼神柔得春池里的水都比不了。
他仔细看着她:“你不和他们一同玩了?”
姜宁手顿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心虚:“你今日身体不舒服,我本就该陪着你的,但后面还和他们去做烧烤,只让你一个人在池边躺着,良心有点痛。”
姬恪突然笑了一声:“你啊。”
他挺直的脊背终于弯了下来,红润的唇碰上她后又厮磨了一会儿。
一吻过后他直起身,手指在她唇上抚摸:“你意识到就好,我方才往那边看了许多次。”
姜宁笑着从板凳挪到榻上,和他四目相对后啄啄他的唇。
“那我只会对你做这个。”
面对她,姬恪向来都很好哄。
他点点她的眉心,这就算是翻篇了,随后他接过姜宁手中的帕子,准备自己擦腿,可姜宁没给他。
“你之前帮我操劳已经很辛苦了,今天就换我来吧。”
不得不说姬恪的确是个劳模,他完美地做了一个“老板娘”会做的所有事。
选伙计、清账、镇场,凡是让姜宁头痛的全被他接了过去,她只要开心做她喜欢做的事就好。
有一次姜宁算账算到半夜,实在没撑住睡了过去,但等她醒来时不仅睡在床上,桌上的账本也全都算完了。
之前姬恪就说过,有他在,她能自由的天空翱翔,不必在意其他的烦心事,他的确做到了。
姜宁坐在榻上,笑吟吟地看他,手上略冰的帕子在腿上轻轻点过:“这个力度可以吗?”
“可以。”
姬恪躺在榻上,视线却一直是看着她的,裤腿被推到大腿处也没有半点不适,只是偶尔会蹭一下她。
有了屏风和紫藤花的遮挡,他们被围在一个自己的小天地里。
一旁能看到全貌的锦鲤露出水面吐了个泡,随后自在地潜到水里。
微风轻柔,紫藤花摇晃,身边人又是她,他们都是最让姬恪安心的,所以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他的双眸轻闭,屈起的腿也缓缓搭到姜宁腿上,他们离池边不远,他的手恰好垂落,食指轻点在水面上,荡出一个涟漪。
池中的锦鲤又要冒头凑过来,鱼头还没到水面那只手就被拉了回去。
“走开走开。”
姜宁驱散胖嘟嘟的鲤鱼,自己把姬恪的手放到他腹部。
人睡着了,但她没有停下动作,依旧有耐心地帮他止痒。
*
来府上蹭烤肉的人也走了,他们收拾一会儿后洗漱完上了床。
姬恪这几日因为起了疹子都没怎么睡好,总是恹恹的,今天倒是睡了一个下午,现在精神正好。
他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想到这事不禁有些好笑。
“以前我整日不睡都没什么,现在两天没睡好竟然就有些提不起气力了。”
姜宁摇摇头,手卷着他的头发:“谁能整日整日的睡不好后还精神好?你以前才是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