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真说过吗？”
“不信你去问她。”
蒋星揉着小狗的头：“我们走小道，去看油菜花，又不会真的踩进去。”
张雪齐抚摸她的头：“我只能拦得住一个，拦不住俩，等小黄有官配了，让它的相好带它去玩。”
说完，牵过她的手，往阳光下走。
苏女士和老蒋带着外婆去镇上采买物品，无人管束的蒋星像撒欢的兔子，在油菜花田小道上蹦蹦跳跳，一个劲拉着张雪齐科普历史：“以前这里有片螺蛳田，我还掉下去过，被拉起后满身泥，这件事被他们从小笑到大。”
张雪齐适时拽回她探出去的半个身子，颔首道：“确实挺好笑的。”
“那你现在怎么不笑？”
他眸定半瞬，忽地俯身凑近，被她别过头笑着躲开：“不能亲。”
“为什么？”
“在外面，不卫生。”
张雪齐不说话，放她自由乱跑，眼里只有她的背影，和她脚下的路。
往南有一小片茶花林，她的手刚碰到枝干，被他轻声叫住：“能随便乱摘吗？”
“野生的，而且这枝的外层花瓣已经有些蔫了。”
他握着蒋星的手，走入茶花林间：“花落自有时，看看就好，摘它做什么。”
“我可以不摘，但别人可能会摘。”她说，“很多人因为喜欢，就想摘它。”
“喜欢它，应该呵护它绽放枝头。”他笑，“落叶归根，何况是一朵漂亮的花。”
蒋星捡起掉落地上的一朵浅粉色茶花，两指捏转花枝：“以前老师说不能摘公园里的花，因为不文明，但依然有人摘。”
“别人我们管不到，也不想管。”张雪齐道，“但你不是别人。”
蒋星还在细品关于一枝花引发的谈话，觉得他像在教导，又酷似表白，低头间，矿泉水已递到她面前：“喝水。”
她喝完递回，示意他喝几口。张雪齐摇头，从包里拿出另外一瓶。
“我又不是别人，喝我的怎么了。”蒋星不满嚷道。
“不可以。”
“为什么？”
“聚餐用公筷，喝水自己带。”张雪齐近她耳畔，“要讲究卫生。”
于是后半程，注重卫生的小两口既不牵手，也没亲吻，从田园逛到街头超市。
张雪齐提着购物篮，蒋星用零食填满，上一秒还在一个个货架间穿梭，下一秒就没了影。
她躲在斜后方的货架后，悄悄观察他。见他蹙眉拿起一包零食，像在考虑要不要同意她买，再抬头时，环顾四下找不着人。
蒋星憋笑，张雪齐搜寻的目光一顿，与她对视。
他轻微摇晃手中的膨化零食，作势要放回货架上。
她直接冲过去，抢过零食，又抱住他。
蒋星仰起头：“给我买。”
张雪齐垂眸：“买太多回去你会被骂。”
“待会儿我路上就吃掉它。”
“没洗手，不准吃。”
“我再买块肥皂，找个地方洗手。”
他微微勾唇：“不准吃，不用洗。”
“要洗要洗。”她把零食扔进篮筐中，“我还要擦脸擦嘴，弄得干干净净。”
结账离开，张雪齐左手拎袋，右手牵她，回归话题：“为什么还要擦嘴，想亲吗？”
蒋星脑袋蹭他，笑而不语。
直到两人坐车来到镇上，在一家老旧的甜品小店里坐下，她才揭秘：“当然是为了用最好的状态，享受这家店的雪顶蛋糕啦，我每次回来都要吃。”
张雪齐煞有介事道：“难怪以前圆乎乎的，长身体的时候爱吃甜食，只长膘不长高。”
“我以前是圆润，才不胖。”蒋星气鼓鼓地咬一口蛋糕，“我现在瘦。”
他扫视一圈菜单，漫不经心地问：“够吃吗，要不要再加一个？”
“可以嘛！”
“还能亏待你？”他啧了声，“想要哪个，我去给你点。”
“你先帮我拍张照片。”蒋星笑吟吟道，“我的手机没电了，用你的手机拍，之后再发给我。”
工具人张先生为张太太拍完照片，收到点单要求，起身前又说：“你问问外婆他们想不想吃，多买几个带回去。”
她连连点头，夸他贴心，装模作样地在敲字发信息，实则拿着他的手机点进朋友圈，编辑新动态。
张雪齐说：“他们不一定能看到信息，你拨个电话过去。”
“没关系，我知道妈咪和外婆喜欢吃哪种，爸比不用。”蒋星随口报出三个口味，他嗯了声，往收银台走。
图片，最新出炉的那张。
文案：周末的愉快时光，是和你在一起。
有分组吗？
蒋星点开，浏览两秒，只选择“亲戚朋友”那组可见，按下发送。
张雪齐陪伴她时很少刷手机，除非有工作电话打进来，不得不处理。他翻看微信的时间一般在晚上八点左右，基本是处理工作留言，只要没人提醒他，就不会很快发现那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