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辛接起语音电话。
“就是啊，你的新作，具体是什么内容？它吓人吗？”
原来因为万影是大公司，《凶宅》的全年龄分级的确有点欠考虑了，他们内部也对自家AI审核系统进行了升级，只是对于“楚式恐怖”实在很难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标准，所以以后楚辛的电影，万影都预备人工审核了。
其实光分级的工作量不大，以往采用AI审查，一是为了公平起见，二是不同星际种族的文化差异，有部分从植物演化出的智慧种族看到电影里人类互赠鲜花会被涩到投诉，这就需要AI按需分级。
楚辛：“AI还没升级好吗？”
“你的恐怖太难辨别了，”万影负责人苦笑：“以往我们分辨血腥暴力，只用辨别出血量和内脏能见度就好了。现在呢？很多电影都会出现忘关水龙头或者风吹动窗帘的情景，但它们并不恐怖。”
单纯用这些细节来判断电影是否成年向，是不合适的。
万影评委会有考虑过加入【死者有意识地活动】作为评判标准。
可是非碳基生物呢？
再者，在星际时代，在死者身躯中植入机械使其能持续活动是一种违背伦理道德，但影视作品中并不罕见的剧情……
用以往的标准来套《凶宅》，它简直老少咸宜，适合一家子在晚餐的时候轻松观看。
而实际上，看完《凶宅》，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一闭上眼，就觉得房间里全是人。
对于影迷委屈巴巴的评价，楚导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那很好啊，以后我的观众都不用怕寂寞了，睡前看一次《凶宅》，陈氏一家来陪你睡觉。】
【………滚呐，楚导你可做个人吧！】
话扯远了，拉回来。
楚辛说：“放心吧，新剧不恐怖，挺合家欢的。”
听见合家欢三个字，对方陷入短暂的沉默。
少顷，他说：“实话说，其实我是得罪了高层才被派过来跟你对接的。”
“啊？我很丢人吗？”
不普通又很自信的楚导愕然。
“不丢人，但我胆子很小，跟你对接的话你的每部作品我都要亲自看一遍，不能快进不能捂眼睛。”
从这简单的一句话，透出了被职场霸凌的悲凉和控诉：
“所以，听说楚导说新作不恐怖时，我太高兴了，其实我是你的影迷来着。”
“那你高兴得太早了。”
楚辛沉吟片刻，语气是掩藏不住的愉快：“为了庆祝我拥有专门跟我对接的高管，下个月就出一期恐怖短剧吧。”
“………楚导？楚导？你说真的假的？”
对方的语气慌乱了起来。
而他的楚导没正面回答，只是十分愉快地哈哈了两声，留了大量想象空间给他。
“楚导……”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啊，还要试镜演员呢。”
“……呜。”
楚辛静候三秒。
看对方除了那一声悲呼外没别的话要说，便挂掉了电话。
薄唇唇畔的笑意淡去，楚辛打开自己的万影后台，试镜申请再次多得显示不全，只能以9999999 的字样代替。多得根本不可能全部看完，只是这次比起以往略有不同。
在前三页，排满了名字颜色不同的试镜申请。
这些是有等级，有知名度的星际演员。
在《凶宅》上映前，楚辛充其量是个在TK上很有名气的野路子网红导演，《禁宫绝恋》爆火后，她亦备受质疑，当她的电影真正在线下观影厅里上映，那才敲开了星际娱乐圈的中高端门槛，有等级的演员开始向她申请试镜。
倒不是之前看不上她。
因为拍摄题材同化，片子之间的差距只看导演拍摄手法和建模预算，星际娱乐圈很少出现知名演员赏识草根导演的情况，有等级的演员只会向已经有作品的圈内导演投递试镜申请，是个偏固化和封闭的圈子。
演员分为九个等级。
传奇、非凡、璀璨、翡翠、钻石、白金、黄金、白银和黄铜……酷似游戏的段位似的，按票房、导演和观众评价而定，有一套成熟的AI评分系统，并不是说在万亿电影里跑龙套也能蹭上非凡演员的身价。
草根导演最难的，往往也是找到合适的演员。
楚辛则一直不受这条隐形门槛所限制。
没有她教不明白的演员。
所以，当这帮天之骄子向她伸出橄榄枝时……
这种会让其他草根导演欢喜若狂的好事，连让楚导嘴角上扬一毫米都做不到。
她平淡地挨个点进去。
点了足足三页的婉拒，没一个对她眼缘的。
其中有一个流光溢彩的名字[叶天笑]，显示等级为璀璨演员，长得非常俊美。
可哪怕拥有这么一张脸，也未能留住楚导的目光半分。
她只扫了一眼，便选择婉拒。
叶天笑这名字，只出现在她的视网膜上不到三秒，很快就看下一个演员的试镜资料去了。
而同一时间，帝星某处五星级酒店。
叶天笑忐忑不安地捧着手机，等待心仪导演的回复。
经纪人让他别等了：“试镜有答复会自动通知你，你对着手机发呆也不会令它快一点。”
“我不行，我着急。”
“你不用急啊，璀璨演员等级挺高的，会排在前排，她不会忽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