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陛下。”
顾非清冷了一双眸子将手中的卷宗重新拿起,“不见。”
狗皇帝怕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跑来找她。
立在殿内的非夜却是犹豫了一下,“可是齐帝是来买消息的。”
买消息的?
顾非清冷哼了一声,“老规矩,钱留下,人站门外。”
就在非夜想说上一句这样对待自己夫君不好吧的这样一句话时,一个弟子从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
“宫主,副宫主回来了。”
那本是躺在软榻上的女人,顿时坐起身,“人现在在哪?”
“就在宫门前与……”
齐帝见面……
弟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内已经没有了顾非清的身影。
艳红色的裙裾在风中翻飞,日头里额间霜花钿艳美夺目。精致的面旁上,殷红色的唇轻轻勾起了一个令人惊艳的灿烂笑容,明媚的就如这带着暖意的风,像这从天空之上照射下来的暖阳。
齐裕从山门下走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女人这样一副令人挪不开眼的笑颜。可惜,视线所及之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比他先一步走上来的黑衣男人。
樱花纷飞的早春里,幻非宫副宫主江鸿雪着了一身玄色银纹的广袖长袍,长身玉立的立在樱树下的光影里,而那个他来寻的女人,一身红衣绡金纱裙,立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
空中樱花纷飞,长裙鼓动,江鸿雪伸出手为她摘下飘落在发上樱花瓣。
景美,人也美,齐裕扇了扇手中的扇子,一脸自我怀疑的偏过头去问惊风,“你说朕哪里比不上江鸿雪?”
惊风将头低下没说话。
齐裕将手中的扇子又扇了扇,啧了啧嘴,“朕有权有势,富可敌国,人又长得比他好看。再说江鸿雪都已经三十多了,哪有朕年轻有为?”
说着齐裕还不忘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挺直了胸膛。
惊风将头垂的更低了……
而另一边,顾非清惊喜与江鸿雪竟然提前归来。
这个于她,如亲人一般的江鸿雪,是顾非清每次醒来唯一记挂着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放下全部防备的人。
“不是说要再晚些回来?”她看着他,一笑道。
芝兰玉树一般的江鸿雪将一卷轴掏出递到她的面前,“因为查到了一些关于你弟弟顾衍的下落,就早些回来与你讲。”江鸿雪说话温柔和煦,就如这漫天飘落的樱一般,能抚平那原本焦躁的心绪。
顾非清当即一喜,讲卷宗接过,摊开来看。
樱树下,女子站在光影里,过于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认真,立在她面前的江鸿雪走上前一步,将刚刚飘落而下的樱花,别在了她的耳尖。
可事情终究没有让他做完,那伸出的胳膊被一双手紧紧扣住。
江鸿雪转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齐裕那一张笑的灿烂的面容,他皱紧了眉头出手反扣,哪知齐裕却在他伸出手的之际,将手缩了回去,让他抓了个空。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顾非清冷了眸,抬眼低呵,“都住手!”
齐裕摇了摇扇子,栖身躲在顾非清的身后抬手指着站在对面的江鸿雪,“你听见没有,我夫人说了,让你住手。”
江鸿雪:“……”
顾非清回过头来,凝着一双冷眸看着他,“你到底来做什么来了?”
齐裕将扇子合上去,一本正经,“朕来买消息。”看着顾非清有些不善的眼神,他声音一顿,望着对方一笑,“没想到在这里恰巧遇见夫人,很巧很巧。”
“本座让你进来了吗?”
齐裕出声反驳道:“你们那宫主有言在先,非幻非宫弟子及内眷不得入。可朕是你的夫君不是外人,不是吗?”
言之凿凿,令人毫无反驳之力。
可顾非清是谁,她摩挲着指上翠玉扳指,走上前一步,立在齐裕面前一笑道:“本座现在改主意了,以后幻非宫除本门弟子以外之人不得入,陛下要做宫中弟子吗?”
“你说了不算,你又不是幻非宫宫主。”
看着齐裕一脸得意的表情,顾非清挑了挑眉,“那陛下就错了,很不巧,本座就是幻非宫宫主,所以,请吧。”
齐裕:“……”
所以他娶得女人不仅是尚书中丞家嫡女,还是堂堂幻非宫宫主是吗?
……
“你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将齐裕丢在大门口,回到宫内的顾非清,就被江鸿雪逮着问了个详细。
顾非清将江鸿雪当亲人,对于齐裕的事情也没有想过要瞒着他,就将事情原委给他讲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顾非清总结了一句,“一个月前的确是顾非鱼嫁给了齐裕。”
殿内,因为顾非清略微沉静的话,让整个殿内突然一静。屋内坐着的江鸿雪一默,而后反倒是欣慰的一笑,“还记得十年前,我将你救出来,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当年,我所希冀的就是你可以日后不会孤独,受人庇护。可没想到,十年后,你成了那个庇护自己人。”
“我不需要。”
顾非清回答的干脆。
江鸿雪却是摇了摇头,“你需要的是一个真心爱你,将你护为珍宝之人。到那时你不必再这么辛苦,也可以有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