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之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头顶多了一双手,轻轻拍了拍,“乖,你不懂。”
顾弦之:“……”
芳菲阁的妈妈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回头去看向顾非天。
这可是观月楼的楼主,齐国的首富,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位,不要命了?
在场的恐怕只有观澜是认识齐裕的。那日观月楼两个人相携而上,姿态亲密,虽然顾非天不认识她,但她却认识这位皇帝陛下。
周遭的气氛让观澜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转回头去,附在顾非天耳边小声低语了一阵。
半晌,只见顾非天嗯了一声,抬手冲着观澜一挥。
齐裕手中的金扳指就被观澜拿去递进了顾非天的手中。
“质地柔软,雕饰精美,三千两绰绰有余。”
“不是,您不能这样,我们芳菲阁毕竟也是……”
顾非天却是立在原地,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赌约已毕,老身就静候芳菲阁送来的人。观澜,送客。”
“是。”
闲杂的一干人等都离开了观月楼,顾非天将两个人扫了一眼,冲着立在跟前的齐裕躬身一拜,“老身见过齐帝。”
沉稳的嗓音仿佛是历尽沧桑,像是那深秋落叶,带着些许悲凉,却又像是那古井无波的深潭,让人窥探不得其貌,带着一股子高深莫测。
面前的女人身上穿着奢华至极的金缕衣,牡丹花色鲜艳之际,裙摆拽地。三指宽的暗红色镶金丝腰带,将盈盈一握得腰肢显露出来。散在身后的长发也尽数挽起,云鬓之上,只别了一把金钗,上面凤纹雕饰栩栩如生。
这一身行头,倒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多一分是俗,少一分是艳。她穿在身上如珠玉被纤华所洗,历久弥新。
齐裕握着手中折扇相互一指,“你……不认识朕?”
“陛下与老身确有渊源。”
她说完,单手比了一个请字,“两位请随老身来。”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顾非天为两人各自斟了茶水,递到面前来,“一日前,老身在此地遇上一人。”
她说着从一旁柜子内,掏出来一袭黑袍丢在桌案上。
顾弦之将袍子攥在手里,直呼出声,“姐夫,这不就是齐衡口中所说的黑衣人?”
齐裕用扇子柄挑了衣袍,挑眉问出声,“黑袍在此,人呢?”
“跑了。”她一顿,再次开口,“老身醒来时,身上有伤,而醒来之地,就是这观月楼之外。老身只留下了这件黑袍,人却跑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就只有在老身之前出现的那个人才知道了。”
“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伤哪了?”
顾弦之与齐裕几乎是同时出声,可两个人问的问题却孑然不同。
再反观两个人一人站一人坐,两人对望了一番,顾弦之妥协了。
齐裕紧走两步到顾非天身边,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哪受伤了?”
“老身不是陛下要找的那个人。”
她说着就抬袖一挥将这个动手动脚十分不庄重的皇帝给挥到了一边去,她蹙紧了眉头,镇定自如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语重心长的开了口,“年轻人,做事莫要冲动,当真惹了火气。”
齐裕:“……”
“老身这里金疮药不比皇宫的差,陛下担心老身到是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朕?”
齐裕一脸诧异的垂眸将人瞧着,“朕怎么了?”
顾非天将手中的金扳指放在桌案上,抬手拍了拍身上微皱的衣裳,“这扳指陛下还是拿回去,但三千两银子一个都不能少,连带着入了观月楼五层的一万二千两,一共一万五千两,陛下还是需要给老身的。”
他们是夫妻吧!假的吧!
“朕没钱。”
齐裕像是泄气了似的退回到座椅上坐下去,刚坐下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问出声来,“等等,观月楼既然是你的,那齐国的首富……”
“不才正是老身。”
所以他的皇后,既是尚书中丞家的嫡女,又是幻非宫的宫主,又是神医,现在还有一个身份是首富??!
他娶得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宝啊,身份一层接着一层,次次都是震惊加着惊吓。
头似乎更疼了……
齐裕抬手扶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一旁的顾弦之却已经懵了,他抬手指了指顾非天,又指了指齐裕,迷茫的问出声来,“所以你不是皇后?那姑娘你是?”
“孩子,老身可不是什么姑娘了。”她一笑,将眼镜取下来,放在一旁桌案上,“老身名唤顾非天。”
顾非天?
齐裕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正要说什么,却是听见顾非天下了逐客令。
“行了,该问的也都问了,老身乏了,观澜送客。”
看着观澜入了屋,齐裕站起身却是一把抓住了顾非天垂落在一侧的手。
“楼主!”
“你跟朕回去。”
顾非天抬手拨开了对方的手,站起身来冲着齐裕躬身一拜,“陛下,老身不是您要寻的人,现在老身只是顾非天而已。”
“可是……”
“观澜,把欠条给陛下。”
看着欠条上的一万两五千两,齐裕两眼一黑,正要讨价还价一番,却又听见这个女人再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