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来烟心里滋味复杂,面上笑了笑,解释说:“感冒还没好全,改天我们去你们那儿玩。”
季来烟是想看一眼陆时迦的,但被陆正午的车挡住,看不了。她心里还在为那天席上的话愧疚,却又找不到说法道歉。
这几天两个孩子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但以陆正午的态度,她仍坚持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两个孩子总有一日会想通。
她害怕自己过于乐观了,所以春节过后想着各种办法拉着祈热出门散心。一家人也对不该说的话讳莫如深,刻意地避开。
过了些时日,祈热脸上笑容虽然仍旧勉强,但整个人不似先前那么死气沉沉。
季来烟仍然悲观,但多少放下些心。
另一边,刚搬进新家的柳佩君不适应家里突如其来的冷清,更不适应越来越沉默寡言的陆时迦。
从正月初八补课开始,一直到元宵,到正式开学了一两个星期,陆时迦在家里都没什么好脸色。倒不是发脾气,就只是冷淡一张脸,对什么也不关心,几分钟就吃完饭,放下碗筷就出门上课,亦或是回房间做题,比小时候总皱着眉头的状态还更严重。
柳佩君多次和陆正午抱怨,说这么下去,孩子心理要出问题,成绩也铁定后退,说或许就不该搬家。
陆正午持观望态度,两人分开到现在不算多久,这样的情况不算太坏,还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还不至于和柳佩君一样,处处担忧。
他是知情,柳佩君则相反,所以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这日,一顿晚饭仍只有他们母子俩在桌旁,柳佩君实在忍不住,担忧地看着陆时迦,“迦迦,妈妈实在担心你,你告诉妈妈,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陆时迦拿着筷子的手停了停,很快继续低头扒饭,他脸上面无波澜,平静异常,“我失恋了。”
他边吃边说,声音还算清晰,柳佩君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又问一遍。
陆时迦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手里的筷子放回桌面,语气平淡地回:“我说,祈热把我甩了。”
说完他便起身,“我吃好了,去写作业了。”说着转身往房间走。
身后的餐桌旁,柳佩君微张着嘴僵坐在那儿,手里一双筷子似有千斤重,一会儿,筷子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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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三月中旬, 电视里播报着全国人.大.选.举的新闻,习.近.平同志当选新一届国家主席。
柳佩君过目便忘, 主持人的声音也像穿堂风似的, 吹过便没了踪影。
先前魂不守舍的是陆时迦,现在换她。她已经连续几日这副状态, 一日三餐做得敷衍,吃得也敷衍。往常三不五时地嘱咐陆时迦喊祈凉来家里吃饭,最近也没了心情, 只是在沙发上变换着坐姿,反复咀嚼那日陆时迦饭桌上的两句话。
陆时迦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柳佩君想装作听不明白,又不想自欺欺人。
陆正午连日来下班晚,观察了几日, 找了个机会问妻子。
柳佩君早就在等陆正午问, 她心里莫名一直有气, 这会儿他终于问了,她心里那股气便发了出来。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咱们到底为什么要搬家?到底是不是公司出事儿了?”
陆正午见状要伸手去安抚她, 柳佩君一躲,闪开了, “我告诉你,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合着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陆正午见她反应这么大, 了然于心,倒不急了,“既然知道了,那你说说,这家搬得对是不对?”
柳佩君气得别开头不看他,深呼吸几口气才说:“搬当然是要搬,迦迦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期,今儿他一模考试,我看他那副样子就担心,再这么下去,高考还怎么考?”
她往后靠在枕头上,拉起被子往上扯了扯,“我不知道热热怎么想的,两个人偷偷摸摸就谈起了恋爱,就光这件事儿,我这几天都消化不了,更别说吃饭了,我看了就没食欲,”她转回头看向陆正午,“你说,谈就谈了,咱们也管不了,但是这么关键的时刻,要分手怎么也得等迦迦高考完再说。现在一分手,把迦迦搞成这幅样子,我看她自己也不痛快,”她连拍几下被子,“你说她怎么想的?何必呢?”
陆正午默了默,明白她虽知道了,却是有了误会。他犹豫了会儿,拉了拉柳佩君的手,“分手这事儿,是我要求热热这么做的。”
柳佩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你说什么?”
见陆正午默认,她手一甩,捞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陆正午你怎么回事?啊?你就算再不同意,也不能现在让他们分开,你好歹跟我商量商量!你就这么一个人自作主张,你是觉得你的决定很正确?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干得不对!”
陆正午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忙伸手把人制止住,好声好气地说:“你冷静点儿,你想想两个孩子差了有多少,这拖不得。”
“差了多少?我先前就想来烟那天怎么那么激动,我看就是你把她惹毛了,她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想到这里,柳佩君发现她这几天对祈热的一些误解也有了答案,“热热相亲是不是也是你逼的?陆正午你说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你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