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药喂个两三分钟,阿离眼角湿润,苦出了眼泪。等那碗药被喂完,那张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已经红的如同血丝软玉了。
他缩在被子里,连根发丝都不愿意露出来。
萧言占了便宜,心里餍足的很。可刚才那隔靴搔痒的接触,却让身体里那股本来冷寂下来的燥.热重新活跃起来,四处乱窜。
萧言端着温水漱口,余光瞥向床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眼里染了笑。
且让他捂着吧,能捂出汗更好。
太医一直守在殿外,君后只要不退烧,就不算度过凶险期。
早朝不必提了,萧言眼里只有阿离,没心情出去露脸。从早上守到下午,阿离身上温度滚烫,却始终不肯退烧。
萧言眉头拧的死紧,药都灌下去两碗了,之前还愿意攥着她衣袖的人现在只要感觉到她的靠近就往床里躲,都这样还没退烧。
太医跪在床边,声音颤的厉害,“如、如果晚上还不能退烧……”
君后怕是会撑不到明天早上。
能试的法子都试了,阿离还是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丝毫意识,只是凭借本能做出反应。
萧言坐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隆起的被褥,闭上眼神深吸了口气,抬手示意众人出去。
太医手脚并用的哆嗦着爬起来往外走,她身后跟着众多被遣退的侍从。
宫殿的门被带上。
萧言抬起下巴伸手去解自己领口处的衣带,垂眸看阿离,心说这可是你逼我的。
正经的法子你不愿意用,那我只能给你试试不正经的疗法了。
萧言褪去朝服棉衣,攥着被褥扯开一个角。有风进来,床上的人打了个哆嗦,本能的往床里躲,他这样正好给萧言空出了位置。
她摸着那消瘦的腰搂过去,手指解开衣带,贴上那片突出的胸骨,肋骨根根分明。
这都让她有些于心不忍去欺负他。
萧言说着都是为了治病,瘦就瘦了点吧,谁家饿狗会嫌骨头上肉少呢?
比起上个世界萧言深觉自己幸福多了。
外头起了风,轻轻吹动紧闭的窗户。
殿内点着炭盆倒是不觉得冷。
她不知道碰到了哪儿,阿离猛的颤栗,哆嗦的更厉害了。本来高烧红热的脸上又爬上新的红晕,呼吸更为炙热,轻轻抽了口气。
他昏昏沉沉,本就浆糊似的脑袋更为沉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阿离轻轻闷哼,带着鼻音哭腔,含含糊糊的说,“别……”
萧言挑眉,了然至极,“我懂,别停对吧。”
“……”
……
从下午折腾到晚上,萧言扭头往外看了两次,一次窗外天色明亮,一次窗外天色昏黑。
侍从悄悄进来点灯,听到里面的动静羞的脸色通红,差点将火折子掉在地上。
点着灯便慌乱羞涩的跑了出去,到了外头吹了风,人才略微冷静下来。
陛下、陛下竟压着君后在做那事!
侍从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君后都病成那样了陛下怎么还不放过?
有人轻声询问他殿内情况,侍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满心只有一个感受:
陛下她不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萧言:瞎说什么,我这都是为了治病!
————
第62章
太医再次被传进殿的时候, 萧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 功成身退的感觉,示意太医过来给阿离重新把脉。
床上的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莫说头发丝了,连眼睫都湿漉漉的。
他像是累极了,睡的比先前还要沉些,但呼吸平稳, 紧闭的眉头舒展开来,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已经褪去, 苍白的薄唇倒是显得颜色正常的许多。
不用把脉,太医打眼看过就知道这是退烧了。
发热病的人啊, 只要退烧那就没事了。
君后度过了危险期, 太医心神放松下来, 这才惊诧的看向坐在床边的萧言,声音惊喜到发.颤沙哑,“陛下是用何种方法退的烧?!”
刚才一下午可就两个人在殿内。
萧言瞟了太医一眼,心说这种法子不正经的法子怎么能往外说?
但凡有其他选择,萧言都希望采用更科学的方法治疗阿离,她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么。
太医喋喋不休的说, “烧退了,人就好了,还是陛下见多识广有方法。”
她本来都以为君后没救了,刚才在外头坐着也不觉得冷,毕竟比起给君后陪葬, 冷算个什么?
可如今指腹下跳动的脉搏虽说还很虚弱,可比起之前简直就是蓬勃有力充满生机。她心里对陛下突然敬佩起来,偷瞥向萧言的目光都晶亮逼人。
萧言被她看的不自在,难得心虚的别开脸。跟太医的法子比起来,她刚才治疗的路子可就太野了。
其实阿离已经灌了两碗药,药劲上来的慢,萧言用运动帮他催了下。只要人出了汗,这烧就算退了。
太医又为阿离配制许多调养的药,萧言看的嘴角抽动,一把摁着太医写个没完的手。
感情这不是她夫郎,下药都这么狠的。
“是药三分毒,如果不是必要的就别写了吧,试着让人用药膳养养。”萧言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看药单看的头皮发麻。
太医是不知道给阿离喂药有多费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