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胳膊跟萧言撒娇, 轻轻扭动身体, 装出不在意金钱的模样, 眼睛心里只有萧言，软着声音发嗲，“要姐姐给我洗澡～”
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沈离比萧言严重, 跟个水人似的，鬓角眼睫全都湿漉漉的, 衬得那双蒙着水雾的眸子更为楚楚可怜。
平时这个时候, 萧言都会抱他去卫生间冲洗，他躺平享受就行。
今天萧言却纹丝不动的站着，闻言略微挑眉, 甚至将手里毛巾抬手抛沈离脸上，跟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猪蹄子一样，日完就不再管他，莫得感情的说，“自己去洗澡，洗不干净晚上就出去睡沙发。”
赚她的钱还使唤她伺候，可美得他呦！
沈离惊诧的睁圆眼睛，抬手将脸上的毛巾扯下来，上面还残留她刚用过的洗发水的味道，带着湿润的水汽，甚是好闻。
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但人却不一定。
看着毫不留恋转身出去的萧言，沈离坐起来攥着毛巾，木着脸沉思。
萧言她变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萧言是——萧.钮钴禄氏.言！
沈离仔细回想萧言是什么开始反常的，明明之前还跟他表白来着，可别是他喝断片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喝断片……
沈离眼睛瞪的比刚才还圆，倒吸了口凉气，颤颤巍巍的拿过手机，看着大开的房门，低头抖着手给小蒋发消息。
两人的聊天界面全是简短利落的对话。
小蒋:几点接？
沈离:下午五点。
再多的就没了。
可能是小蒋觉得他是萧言的人，所以刻意避嫌，基本不多说废话，只问沈离放学需要接他的时间。
这是头回聊别的事情，沈离斟酌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问她，作为萧言的生活助理，小蒋肯定知道。
沈离小心翼翼的问——
大离子:我昨天晚上没发酒疯吧？
小蒋消息回的很快——
蒋助理:如果你指的是骂萧总没良心，大闹卫生间，吐了满车不算发酒疯的话，那你没有。[emoji]
最后是个传神的微笑表情。
沈离往后直挺挺的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神色麻木。
崩了，人设全崩。
喝酒误我大业啊！
沈离以为萧言态度的转变是因为看到了他不好的一面，直到听见手机接连震动几下，拿起来看是小蒋发来的消息。
蒋助理:萧总挺疼你的，听到你打电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路上人都绷着，坐车里的时候，捏着手机的指关节都是白的。
沈离瞳仁轻颤，攥着手机的手一紧。
蒋助理:去找你的时候司机看出萧总担心你，车速飙到最大，要不是路上车流量少，我都以为我们在拍速度与“姬”情。
她用词幽默，尽量把昨晚的事情说的风轻云淡些。
沈离神色柔软，眼里不自觉染上笑意，侧身躺着，额头磨蹭床单，心里酸酸的。
蒋助理:她是真的喜欢你，在你之前，萧总眼里只有工作，每天熬到凌晨三点才睡，早上七点起来就是董事会的晨会，除了你，从没有过男人能走进她的视线里。
“才不是。”沈离嘟嘟囔囔的小声嘀咕，眼睫落下，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她刚说过给别人也这个价。”
蒋助理:但你昨天真的气到她了。
沈离精神微震，觉得重点来了。
蒋助理:你拿她跟娄素比，说她没送你东西。她想跟你谈恋爱，你却只想要她钱。
蒋助理:萧总不是要包.养你，她挤出时间跟你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是因为喜欢你，你却口口声声说要换个金主。
沈离脸色微白，胸膛几乎没有起伏，蒋助理明明发的是文字，他觉得这些话在他耳边炸开，震得听觉全无，脑子一片空白。
这些话，他的的确确腹诽想过。谁知道醉个酒，竟真全都说出来了。
蒋助理可能觉得说到这儿就够了，最后只发了个“叹息”的表情包。
手机被沈离攥的死紧，他呼吸沉沉，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抱着膝盖，将脸藏起来。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漂亮的脸蛋那么多，她找个干净的灵魂多好？
……非要谈感情，谈钱不快乐吗？
睡完了事，没有情感纠缠，你情我愿公平的交易，多好。
干嘛，要谈情。
沈离心脏莫名抽疼，他觉得自己跟萧言之间就是金钱交易，两人才相处多久，能有什么感情，但，心就是疼的厉害。
蒋助理的话每一句专挑着他心里最软的地方插，疼的他发白的嘴唇抖动，整个人都在抖。
沈离连忙抬手安抚性的轻拍自己的胳膊，自己哄自己，低声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蒋助理不愧是搞文员的，煽情能力就是这么强！她骗我的，骗我的。”
沈离呼吸喘.喘，声线发颤，抬头睁着眼睛四处看，找到萧言甩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后，赶紧拿过来贴在心口处，放松下来似的轻轻吁气。
对沈离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钱，妻夫能不顾五岁孩子离婚。为了钱。当妈的能给儿子买巨额意外险。为了钱，当爸的能不认自己没有任何去处的亲儿子。
只有钱，能给人带来快乐。
这世上，唯一可靠的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