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满手全是血。
他眼神惊恐,忙不迭喊道:“有人打人了,要杀人啊——”
还坐在卡座上的人尖叫起来,纷纷向别的地方跑去。
纪随之也想到沈弋会直接动手,拦在他身前道:“沈哥,你疯了?”
在纪随之一贯的认知里,打小两人长在军区大院里,一群调皮的男孩儿聚在一块儿,少不了动手打架。
但事实情况是,无论他们之间打的怎么欢乐,沈弋都从不插手。
他高高在上,往往不屑于用武力斗争证明什么。
那时候的同伴都说,沈弋就是块冰山,喜怒不显,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作为发小,纪随之从来没见过......沈弋居然会有那么失控的一面。
一起聊天的那几个虽然害怕,却还倔着脾气说:“我们说说怎么了?还不让人评价了?”
沈弋走上前,暗处光线里,他清冷的面容浮现出些许戾气。
接着那人的衣领子被一把揪住,力道很大地被压制在墙上。
沈弋眼神低低警告说:“你没资格评价她。”
那人腿都吓软了,呼吸不畅,像是真的会窒息。
在濒临崩溃的前一秒,沈弋松开手,拿了帕子擦拭掉手上的血迹。
神情寡淡且冷漠,活生生像换了个人,仿佛刚刚动手的不是他。
最后,烂摊子还是纪随之来处理的。
被打的那位也是京圈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干家庭的独生子,身份赫赫。
也就沈弋敢动这个手,还打的别人不敢还手。
纪随之知道这些个公子哥儿的德性,临走前叮嘱道:“不想惹事儿,都给我小心点,把事情闹大,你们在这儿捅出来的烂摊子老子可不负责。”
快到午夜,路灯一排排亮起,灯光如瀑。
纪随之拖着沈弋这么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往哪儿搁,把人拖到车上都累到要死要活。
思来想去,他站在车外抽烟,突然想到了刚刚话题里的姜予漾。
恐怕能沈弋丢了半条魂儿,也就这个名字了。
纪随之将烟头碾灭,觉得自己这个帮下这个忙,沈弋肯定得用十个人情来抵债。
车内,沈弋已然熟睡,呼吸平缓,睡态倒是很安份。
纪随之用沈弋的指纹给手机解了锁,找到联系人里姜予漾的名字,拨号过去。
“予漾妹妹,我有件事儿得求你。”
姜予漾刚卸完妆,没怎么注意来电人直接划到了接听键。
她看着这个备注的来电,心里知道是沈弋的电话。
可一开口,声音挺像纪随之。
姜予漾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怎么了?”
“沈哥他喝醉了,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我没办法给他送回去,所以想让你收留他。”
这什么破理由......
姜予漾波澜不惊地说:“他在京城名下的房产很多,即使不回任何一套房,在酒店住也行。”
“是这样的......沈哥他胃不好,之前跟我们一起喝酒,还差点胃出血进医院了,所以需要身边有个人看着点。”
纪随之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反正为了当一个好助攻,他连沈弋胃出血这样的事情都编造的出来,也就没什么底线可言了。
电话那头静默着,姜予漾呼吸顿了几秒,迟疑着问:“他胃出血,我怎么不知道?”
纪随之打着哈哈:“都是之前的陈年旧事了,沈哥肯定不会跟你提。”
话锋一转,他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予漾妹妹你人美心善,还跟沈哥在一起过,照顾起来也方便。”
“那你呢,你不是还是他发小吗?”姜予漾这个问题真是史诗级反问,差点弄得纪随之哑口无言。
“我......”他脑子飞速运转着,直接胡搅蛮缠上了:“我们家今晚老爷子有事,我得奉命回去陪着,抽不开身,不能在外面浪。”
“沈哥太可怜了,今天差点因为你跟别人动手,予漾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姜予漾对纪随之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也确实狠不下心,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松口说:“那你把他送到国贸这边吧,地址我发给你。”
纪随之把车开到小区楼下时,姜予漾刚出来,一件羽绒服罩着单薄的睡裙,是完全的素颜状态,宛若一支清纯的水仙花。
“我真没骗你,你来看看。”纪随之开了车门,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把人架出来了。
姜予漾从没见过沈弋喝那么多酒,还醉成这个样子。
她有点手忙脚乱,搀哪儿都不是。
纪随之咬着牙,看样子扶的很是辛苦:“予漾妹妹,还是我来吧,”
接下来,纪随之生怕她反悔,急赤白脸地走进公寓里面,将沈弋放在有点窄的懒人沙发上。
“那沈弋哥就拜托你照顾了。”他脚底像抹了油,送完人后就跑的飞快。
姜予漾关上刺目的白炽灯,留了一盏类似床头灯的小橘灯,以供照明。
沙发上的男人腿太长,几乎不够伸展的,睡得格外憋屈。
她屏息着,动静很轻地挪着脚步。
人刚坐在沙发上,沈弋就顺势一躺,脸蹭着她大腿白皙的肌肤,呼吸间全是酒气,滚烫地喷薄着。
硬茬茬的头发也硌在她腿间,又酥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