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琳是裴钰和他结婚后几个月才怀上的,而且从小养她到大,江达是怎么都不会往“她不是我亲生”的方面去想。
现在,证明两人不是亲子关系的鉴定报告就在手里,江达如遭电击。
他脑袋一晕,整个人跌靠在身后的落地窗,撞在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
沈念赶紧上去扶他。
楼下的江琳隐约听到那撞击的声响,抬头往楼上看一眼。
见沈念扶着江达,父女关系亲近,冷哼了一声,转开脸。
沈念将江达扶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劝他冷静,又扔下包去给他倒水。
江达扶着自己天旋地转的脑袋,“去,去把裴钰给我叫过来。”
沈念看他这状况不妙,不敢轻易离开,将刚倒好的水放他面前的茶几上后,捡起旁边自己的包包,从里面翻出手机,给裴钰打电话。
裴钰还在江琳房间监督保姆收拾行李,都在二楼,收到电话后很快就过来了。
“什么事?”裴钰走进来,板着一张脸。
江达刚刚在沈念的安慰下,稍微冷静了些,一见到她,火气又往头顶上蹿,登的一下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扬手将报告往她身上扔过去,“看你做的好事!”
报告扔过来,砸在身上,落在裴钰脚边。
她低头看了眼,逐渐看清上面印着的“亲子鉴定中心”字样,心里咯噔一下。
“你骗得我好惨啊!”江达愤怒的嗓音自觉拔高。
结合这份报告,和沈念出现在这里,裴钰不用捡起来看都知道,有些秘密瞒不住了。
她眼眶一下通红,“你这能怪我吗?”
“还怪我不成?!”江达与她怒目而视。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夫妻间的事,沈念作女儿的,也不太方便听,弯腰弯腰拾起地上的报告,识趣地离开。
沈念一走,裴钰心里边藏了多年的怨愤就一股脑往外涌,一副受了多年委屈的样子控诉自己的丈夫,“结婚这么多年,我跟守活寡有什么差别?哪次不是我主动提,你才勉为其难地履行一下身为丈夫的义务?哪次又不是例行公事一样应付我?”
她说着就哭得更加厉害,抬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恶狠狠地冲江达道:“我会出去找男人,那也是你逼我的!”
江达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如果对我有意见,跟我离婚就是,我不会不让你走,离了婚,你找哪个男人我不管,但是你在跟我的婚姻存续期间出轨,还让我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你还挺理直气壮是吗?”
被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反而被她倒打一耙,说是他逼她的!
想起那天在办公室,江琳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不知悔改,反而怪他偏心。
江达讽刺地冷笑了下,“你们两个还真是亲母女,品性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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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刚刚搬完行李,准备上楼跟父母道别的江琳。
反正这次江琳是有去无回了,沈念已经不屑于跟她耍嘴皮子功夫,转身就要下楼,擦肩而过那一下,江琳却是又阴恻恻地跟她来一句,“别太得意,我还会回来的!”
沈念刚要落下楼梯的脚收回来,停在那里回过头看她,“回来?你确定你还能回来吗?”
这时江琳也停了下来,同样回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沈念挑了下眉,往回走了几步,笑着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她。
江琳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来翻开了。
看到鉴定结果那一栏,江琳的瞳孔肉眼可见的骤缩。
沈念轻笑了下,“你先前说,谁是野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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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的背叛和欺骗,让她和江达本就感情薄弱的这段婚姻走向了终结。只用了一个晚上,江达便决定了要跟她离婚。
当初就是商业联姻,两人在婚前做了财产公证,分割清楚并不难。
做好决定的第二天恰好是周末,江达命律师厘清双方财产,做好分割工作,周一去民政局。
江达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不小打击,律师做财产分割时许多清单和需要签署的文件,他没心情一个个看,让沈念代劳了。
沈念留在家里帮了两天的忙,跟顾以泽的约会都推了。
周日晚上终于忙完,睡前收到顾以泽拨打过来的语音。
“你明天要陪你爸去民政局?”
沈念靠在床头,敷着面膜。
白天看了一堆文件,每份涉及的财产数目不小,她不敢粗心大意,特别集中精力应对,这会儿眼睛有点酸,闭着眼边休息边跟他聊天,“对啊,我爸受了不小打击,整个人状态很低迷,我跟过去看着点,以免出什么意外。”
“既然要去民政局的话,我们顺便过去把证领了?”
闻言,沈念猛地睁开眼,“你说什么?”
“迟早的事,你说对吧?”顾以泽话里带了点笑意。
沈念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
从她回到江家以后,就连带着牵扯出了许多麻烦事,顾以泽从来没有不耐烦,反而一直迁就她,帮助她,支持她,而自己,忙着处理自己的家庭纷争,根本没为他做过什么。
既然他想要早点领证,那借着这个机会,满足他期待也是可以的。
“好!”沈念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