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于家人的笑话,破产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若是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就放弃了,拿一笔钱走人,生活也不会过得太坏。但于大壮不肯认输。他安顿好家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即便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仍然咬牙强撑着,不信邪。
大禹是他的心血,也是他人生价值的体现。如果不能逆风翻盘,他都这把岁数了,哪还有下一次机会?
钟霖今天抛给大禹是,是一根橄榄枝。
于大壮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
钟霖在路边等代驾的时候,碰到了谢米乐。
她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穿了条很正式的裙子,长发垂肩,目光凌厉,有点飒。
看到钟霖,她走过来,“能载我一程吗?”
钟霖看了看她背后柴火鸡的大门,“你专门找我的?”
于家人都没有走,她这个时候出来,哪会是巧合?
谢米乐打量他一会儿,淡淡地笑:“聪明。”
钟霖沉默片刻,“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谢米乐哦一声,“你以前送过我回家。”
钟霖:“那也不熟。”
“没关系。”谢米乐拎了拎包包的带子,偏偏头,微笑:“多接触几次,就熟了。”
第180章 花样儿换了不少(一)
上了车,有片刻的沉默。
钟霖喝了酒,头有点晕,他知道这不是谈话的好时候。可是谢米乐很清醒,知道在这个时候跟他谈事,是个好时候。
不都说,人醉的时候,容易说老实话么?
谢米乐笑了笑,用习惯的称呼叫他,“钟经理,我不知道你在休休和霍仲南的事情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也知道,你为人不坏,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认为,不论有什么理由,你的做法,都不太光彩。”
钟霖眯起眼,揉着额头,“你都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什么,还来问你?谢米乐飞他一眼,笑得嘴角都荡了起来:“我是于休休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会知道些什么?”
钟霖看着她不说话。
谢米乐一笑,“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为了探听,只是为了我的朋友。想请你,手下留情。”
钟霖呼一口气,倒在椅子上,仰着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听出来了,又是一个觉得我十恶不赦的圣母菩萨。可惜,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
谢米乐是真的心疼于休休,但是她和霍仲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米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好多东西都稀里糊涂。越是不全了解,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有情,却要避到天边?
“不能说。”钟霖扯了扯领带,头重重垂下,又呼了一口酒气,揉着太阳穴嘟囔,“我不能,不能告诉你。”
“嗯?为什么?”谢米乐轻声追问。
“嘘!”钟霖皱眉,朝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秘秘朝她一笑,“这是秘密。不能说。”
狗屁!
不是秘,谁来诓你?
谢米乐看他歪歪倒倒的样子,心里嗤了下,伸出手,固定一下他的肩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也秘秘地放低声音。
“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呵!不可以。说了,我就死了。老板会宰了我的。”
他说的时候皱起眉头,那丧丧的表情,像小孩子偷了父母的钱去黑网吧怕被抓包的样子。谢米乐兴奋起来,仿佛触摸到秘密的边缘。
她目光灼热地盯住钟霖,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这个微微喘气的男人,缓了缓。
“有秘密憋在心里多难受?说说看,我会为你保密,好不好?”
“不好。”钟霖醉得一塌糊涂,但理智没有全丧失,他勾起嘴角,朝谢米乐一笑,指着她的脸,“你、在算计我。”
咚,说,他倒下去了。
谢米乐:“……”
她深吸气,伸长脖子去看过去。
“钟经理?钟经理?”
钟霖没有回答。谢米乐发现他眼皮都要合上了,赶紧攀住他胳膊摇晃几下,看他又撑起眼皮看过来,她假假地笑,“你能不能帮帮他们?帮帮休休?嗯?”
钟霖眼皮又耷拉下去,似是痛苦地摇头。
“你有一点是对的。我不是坏人。我不坏。”
谢米乐:“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能不能帮她!”
“是重点。谁说不重了?”
钟霖阖上眼睛,快睡着了。
谢米乐摇他,摇他,试图和他讲些道理,或者灌输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然后却发现这个人睡着了,脑袋贴着椅子,把那张脸挤得变了形,嘴撅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靠!你是猪吗?”
钟霖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唤都唤不醒,谢米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发现,居然还得送他回去,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钟霖住在哪里。
这事办得!
谢米乐不得不给于休休打电话。
于休休也不知道钟霖家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事是,他常常住在南院。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他都和霍仲南住在一起,回家的次数反而很少。
“你送他过去吧。”
于休休报了地址,起身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