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带医正来,本王那处却有好国手,留你在此也是无用!」
这他妈要是被摔下去,老子就能当场被送走了!我头晕眼花地伸臂抱住他脖颈,这兄弟肉眼可见地在我臂弯环上的那一刻寸寸僵化,人都结巴了:「你……你作甚!」
「你要是摔了我可怎么办!」我锤他肩头,带点撒娇的意思,「你以武力胁迫女子!慕容晓你变了!」
这兄弟僵着不动,我抱着他脖子说话,眼看着他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半天才出来一句:「……你原来也没有这样放肆!」
我伸手轻轻捏了他耳朵一下:「那你摔死我,摔死我你自去娶续弦!我都不要你守孝,你明日就去娶,娶她百来个妻!」
「……」这兄弟单臂抱着我,稳得很,只是拿我无可奈何了,钢铁直男只能说,「你不要说这样的气话。」
「你随本王去罢。」这个人笨拙地把斗篷兜帽给我戴上,纵观慕容晓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子跟女子缠闹到这样的地步,也没有这样心平气和跟女子讲理,竟还隐隐现了几分心里话,「你这病需静心安养,不放眼前,本王总是不安心。」
「我才不去,」我百聊无奈,又捏了他耳朵一下,「我去了非给那乌越黑鬼吊死,你这分明是嫌我活得长了罢!」
而慕容战神只是答了三个字,轻描淡写,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不敢。」
我:「……」老子寻思这世上能气到乌越黑鬼那个神经病,我们慕容傻狗才是独占鳌头笑傲众人一览众山小的那个啊,不是,慕容傻狗你这么爱说实话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我要是乌越王我得连夜捅死你。
我锤他肩了:「我如今在自己帐里,他要杀我可得越过千军万马!若去了你帐里,那岂不是探囊取物?」
我们从未尝过败绩的活阎王无动于衷:「本王比你的千军万马更是可靠。」
「千军万马未必能拦住,但世上无人能在本王眼前动你。」
老子心里恨不得把那个乌越黑鬼拉过来,看着慕容晓好好气一气那个神经病。谁说老子骂人得劲的?这位爷才是气死人而不自知的大佬啊!
这位爷明显抱着我就要走了,吓得王内侍都从暗处出来扑通一下跪下了:「王爷留步!殿下慎思啊!」
慕容晓亲兵几乎当场就拔了刀,我这边的暗卫也都现了身,帐里一下剑拔弩张起来。
王内侍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来了,又不敢伸手碰我衣角,只能扑在慕容晓脚前:「殿下不能走啊!王爷慎为,这可是我大齐的殿下啊!」
慕容傻狗逻辑一向简单,也懒得废话,抬脚就要走:「你等养不活,本王代劳。」
王内侍哭嚎起来:「殿下啊!」
这他妈跟哭丧似的,我不耐烦了,伸出头来:「本宫还没死呢!不许哭!」
王内侍哭声卡嗓子里了,慕容亲兵刀都架他脖子上了,而我帐里的暗卫也围了帐门明显是要用命留步,而这万分紧张的局势漩涡中心,不才红颜祸水在下我,懒懒散散地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你可是真欲带我去?」
他答得简单:「你一无医二无药,留你在此等死?」
「只是我这边脱不开身,只能小住几天哦,」我抱着他脖子撒娇,「这些仆婢也是我用惯的,能带上吗?」
慕容晓单手抱了我,另外一只手按在剑柄上,闻言皱了眉:「你这病,短了时日是养不好的,」
「那我不跟你玩了。」我冷了脸,故意生气,「你今天自个走罢,以后也别再来!」
他明显摸不清楚我的心思了,皱眉:「你去本王那边只住几日也是无用,不要闹小性子。」
我一双眼睛含笑,清清亮亮地看着他,笑起来:「案牍劳形,怎么就不许我逃几日空暇,去找你玩?」
慕容晓:「……」
我撒娇起来:「将军,将军!」
这位爷绷不住了,带点狼狈地抱着我走了。
我跟春游似的兴高采烈,只留王内侍一句:「去告诉范将军本宫三日后再回来!」
王内侍:「……」你倒是很快就回来了,我也离被辛主子扒皮的日子不远了。
纵观整个世间与前史,应该没有两国相峙,一方主帅去另外一方主帅处走亲戚的例子。虽然我这门亲戚是我的前夫慕容傻狗,但是架不住我胆大包天,只身就敢入敌营,完全不怕第二天头就被装盒子里送回来。
我是不怕头被砍了送回来,王内侍还是很怕的,慌忙把事务交待了手下,背着昏迷中的南秋点了几个人就跟了上来:「殿下!」
慕容晓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分不清喜怒,只是语调淡淡:「你这几个手下倒是忠心。」
「他们是怕你欺负了我。」
我懒洋洋地靠在这个敌营大将怀里,心安理得欺负他完全不能言善辩:「端王殿下战功赫赫,凶名能止小儿夜啼,亦能叫诸国公卿不能安眠,妾是女儿身,自然要怕被端王欺负了~」
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我的头,也是被我欺负得习惯了:「并不见你怕。」
我抬头对他笑,眉眼都弯起来:「将军想要妾身怕您?」
「……」
慕容晓只觉得心里一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眸光温热:「不必。」
「你不必怕本将军。」他握了缰绳驱马往前走,用回了这个恍如隔世的自称,「……有本将军在,你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