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安身体虽然不在线,脑子却还活跃着,得空幽默了一把,给自己这形象配音:“带犯人!威——武——”
飘了好久,才感觉到胳膊被放下来。
符安颤巍巍站好,抬头往前一看,恰巧对上那双正打量他的眼。
这王爷想来也是年纪不轻了,眼尾能看到细纹,然而那双眼依旧好看的要命。
符安脑子嘎嘣一声想起电视剧说的,不让你抬头时你千万别抬头看皇帝王爷什么的,于是又颤巍巍低下头,双腿往地上一磕,双膝砸在地上咔嘣一声,还没说出话来,先把自己磕出两滴泪花。
“哎嘶——疼死了!”
符安本能喊出这句话后,感觉前头那人愣了一下。
他只好忍痛跪好,一回生二回熟的喊:“草民叩见代王殿下!”
这次喊出来,连脸都不红了。
良久无声。
符安又在想,这王爷难不成真是个耳背?
正要再喊,突然停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轻飘飘的,顺着他的头皮一路酥麻到脚。
我靠,还是老妖孽型?
“符大人这是……戏本子看多了?”
“啊?”符安仰起迷茫脸,趁机把这个代王看了个遍。
长得怎么这么的……直男符安没法评价。
王爷见他愣着,伸出一只手轻飘飘把他整个提了起来,又轻飘飘转了个方向按了下去:“坐。”
整个过程,符安都是懵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反复飘着:“我凑这王爷会武功!我好想学!”
直到手里塞了杯热茶,他才回过神,一脸卧槽的盯着这个架空朝代的王爷。
别看这王爷长得唇红齿白,温温柔柔像个受,脱了这身衣裳,恐怕得一身腱子肉。
武力值和美貌值好生违和!
王爷慢吞吞坐下,露出一截白嫩嫩的手腕,将旁边的茶碗拿了过来。
符安盯着那截手腕愣神,这人刚刚单手把他拎起来绝对是个错觉吧?
“符大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符安点头。
“也是。”王爷一身紫衫,从广袖中伸出的手,跟打了柔光一样漂亮。他一边沏茶一边抬起狐狸眼微微一瞥,笑道“请个安跟唱戏一样。”
符安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说电视剧不能瞎看,肯定是称呼语说错了!
“符大人家中都有什么人?”
符安内心飞过一片卧槽。完了,又开始查户口了!
“有个姐姐……大概……有爹娘?”
王爷手一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问:“符大人所居何职?”
“工部水部司……忘了。”符安真不知道自己啥职位,在朗州那一个月只顾着恍惚了,至于具体什么官职,从各个上门看望的人谈话中,他猜测自己做的工作大概是监督修河道之类的。
“符大人可知我是谁?”
“代……代王?”刚刚管事的好像是这么说吧,符安小心翼翼回答。
王爷轻轻笑了起来,“看来符大人当真把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符安:“云州稷山有术名换魂,看上去,像是起死回生,可实际上,内里是换了核。我瞧着符大人,倒像是被谁换了魂。”
有一瞬间,符安吓懵了。心想,完了,自己穿越过来一下子就被人给看出来了,这下完了,要死了!
“符大人之前是什么人?”
符安决定装傻:“啊?”
王爷轻叹一声,惆怅道:“算了,既然活了就活着吧。”
符安后背湿透,忽然有种心累的感觉,这王爷今天叫他来是遛着他玩的吧?
“今天找你来也没什么事,昨日刘追举荐黄淳接替你任水部司郎中,本想听听你的意思……”跟打了柔光一样的王爷遗憾道:“也罢,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也是好事,符大人是有福之人。”
符安真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王爷是个神经病,接见他时还恰巧忘吃药的那种。
这时忽听半空中掠过一阵风声,一眨眼,面前就多出个人。
藏青色的官服,长身玉立,眉清目朗,鬓边的几根白发在乌压压的黑发中尤其醒目。
那人瞥了坐在一旁的符安一眼,扭头对闪着柔光的王爷说道:“下月初五聚贤楼盛会,章炳坛那老家伙却病了,礼部这几天乱的让人心烦。”
只听王爷接道:“阿淑呢?”
“哄孩子,明珠只要闹起来,美玉一定跟着闹。”
“哦,那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了。”打着柔光的美王爷站起来从桌下取出一个酒坛,“拿着走吧,你俩就知道打劫我。”
“好说,初五请你喝百花酿。阿淑十年前埋的,也该挖出来了。”
符安很想问问这个王爷,自己能不能走。
突然出现的那个帅哥抱着酒,扭身看他一眼,问:“他谁?看着眼熟。”
王爷轻笑一声:“死去活来的那个水部司郎中,符安。”
符安听王爷提起他名字,连忙点头示意。
抱着酒的那人愣了一下,对他点了点头。又盯着他看了好久,轻叹一声,对王爷说道:“我们稷山虽说有换魂术,但你不能见谁傻了就怀疑他是。换魂换魂,就算成了,也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取而代之。”
符安正在惊恐,却听那王爷怒道:“我今日找他跟你稷山的换魂术无关!我要说几遍你才信?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云逸都被你烧成灰了,你以为我还能拿那捧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