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功能牌，一击必杀。”闫鹤轩嘴唇轻启。
“您的功能牌已失效。108组已淘汰，目前您的排名为第7名。”
参赛者的暗牌使用过后的火攻也消失了，化作一张黑色的卡片，和明牌“追踪”落在地上。
整个废弃工厂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了他们一人两AI。
外面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随着声音由远到近，112号的眸色变得越来越深，那双闪着光的眸子好像一眨眼就能落下泪来。
当年就是这样，火海之后，便是警车的声音。
凌奕完全复制了当年的场景。他是拥有人格的AI，最了解该用什么去刺激她。02号当年是真情实感地喜欢过那个人类，而她也是亲手烧了他们全家的AI。
这是一个局，从他们进入比赛开始，就已经在设局了。
外面，警车将那辆黑色的车子团团包围。
星网小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NPC的手里，他走下车子，看向双手插在口袋里，剃着板寸头的参赛者，和他身旁那个半成品战斗型机器人，轻笑一声。
“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这样兴师动众做什么？”星网小哥扶了扶眼镜。
他的保镖比他高出两个头，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环胸，气势一点也不比他们弱。
“普通市民？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普通市民？”陈伍霖跳出来，掏出自己刚刚拍的那段影片，这是那个男人指证他的证词。
星网小哥耸了耸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说你是连环杀手不也可以？”
陈伍霖看他有恃无恐的欠扁样子就恨得牙痒痒，但他不慌，他慢悠悠地拿出了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上，是所有参加过夏令营的人的证词，以及自杀论坛上一些网友的证词。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陈伍霖掏出自己的功能牌，“输在你没钱。”
他嘚瑟地叉腰大笑。
星网小哥：我能打他吗？
保镖：你打不过，但是我可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保镖便以鬼魅的步伐，近了陈伍霖的身，并且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枪抵住了陈伍霖的额头。
从始至终，安辰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陈伍霖的后面，不像机器人，更像一个雕像。
星网小哥突然反应过来，暗道不好。
不远处的废弃工厂门口，宋若妍探出一个脑袋，瞧清楚了里面安全，这才走进废弃工厂。
月光从头上的窗户照射进来，将工厂内的两人两AI影子拉得很长。
宋若妍看到了112号眸子里的红光，顿时想到了凌奕在比赛里的失控，下意识朝着凌奕看去。
凌奕牵上了宋若妍的手。
不必担心。
“正在……滋……解锁第二层核心代码。”112号的声音有了变化，跟之前相比，这个声音有了起伏。
闫鹤轩攥着自己的拳头，目光紧锁在112号的身上。
“已解锁第二层核心代码。”112号眨了眨眼睛，眸色恢复了正常，她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她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
她伸出双手，好像想要接住这一捧月光，“是月亮啊。”
语气怀念，似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月光了。
宋若妍没有见过02号的样子，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个机器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听从指令的112号，而是十年前那个，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的02号。
闫鹤轩走近她，声音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偏着头，好像在回忆，然后眸子一亮，“我叫嫣儿。”
嫣儿，这是闫家给她取的名字。
曾经的她，也是个拥有自己名字的机器人。
闫鹤轩看着单纯天真的机器人，突然间，那个唾手可及的真相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一旦他问出了，面前的这个机器人就要再一次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的喉咙发紧。
“嫣儿，调取2108年1月2日的记忆。”凌奕拨开了闫鹤轩，站在嫣儿的面前，跟她对视。
嫣儿看了看凌奕，又弯腰瞧向宋若妍，“呀，妍妍长大了。”
宋若妍一愣，“你认识我？”
嫣儿叉腰，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你是宋先生的女儿！照片放在工作台上，我天天都能看见你。”
宋若妍看向凌奕，所以他也天天都能看见她的照片吗？
凌奕咳嗽了两声。他才不会告诉他们，那些照片是他悄悄打印下来，被宋建奇发现了，才装进相框里的。
“在研发的时候，实验室就只有宋先生一个大活人，我想看看其他人都不行，如果妍妍那时候能从照片里跳出来和我玩就好了。”嫣儿朝着宋若妍抛了个媚眼。
“你说什么？”身后，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声。
众人看向来人。
江左左的脸上的表情还有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嫣儿歪着头，“你……”
有点眼熟。
江左左看着她，“01和02都是宋建奇自己研发的吗？”
“是啊。”嫣儿点头。
江左左的指甲陷入掌心。她最亲的人对她撒谎了。一旦抽身出来，理智地想想，就连她去书房开启爸爸保险箱的事情，江罗扬都看在眼里，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在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