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反手握住卫云倾的手,几乎是喜极而泣,“你……你是她长姐,若你愿意,想怎么教便怎么教,不用顾忌姑姑。”
“当真?”
“当真!”
元和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朝着飞身离开的卫云倾追出去几步,“倾儿,你对摄政王……”
卫云倾回眸淡淡道:“姑姑以后在卫连面前还是要注意些分寸,莫要给我添麻烦。”
元和站在院中,久久难平复心中激动。肩上突然有披风落下,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长公主早有对付摄政王之意。”
元和怒瞪自家夫君,“你早知道却不告诉我!”
吏部尚书摊手道:“没听见长公主怎么说的吗,你这性子,事情未明朗之前谁敢告诉你。”
“现在为何又说了?”
“还不是因为你在摄政王面前说的那些话,长公主听见消息可是吓得飞奔进宫。”
元和心中一暖,又想到其中关键,“倾儿居然在卫连身边也安插了人手?”
吏部尚书叹道:“以长公主的能力,十年,可以做很多很多。”
“刚刚倾儿提乐儿……什么意思?”
“乐儿失踪,是长公主的手笔。她已告知过我,不告诉你,就是要让你闹一闹。”
元和心中一乱,却舍不得怪终于又和她亲近起来的卫云倾,只能骂自家夫君。
“他是不是你儿子,你就这般狠心吗!”
“长公主对自己更狠,看看她,再看看我们儿子……”吏部尚书摇头道:“一个男孩子被你惯的这般娇气任性。”
元和也知这是事实,只能闷闷道:“若乐儿有失,我一定要你好看!”
“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长公主吗,好了,回去睡了。”
而不知自己已被父母“抛弃”的卫文乐还发着少爷脾气,然后被揍一顿或被饿一顿,过着如此重复的水深火热的生活。
又过数日,京中方探到这伙人贩子的消息。
卫连紧握奏折,眼神冰冷看向跪在下首的方琦。
“你在会州查了多久?”
不知奏折内容的方琦回道:“将近半年。”
“半年……”卫连冷笑一声,猛地将奏折砸到方琦头上,“足足半年!你只端了几个小团伙就来回禀我清理干净了?!这真正的组织你却蛛丝马迹都未查到?!”
方琦打开奏折,一扫后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抬头看向卫连,却只看见他的背影,更得到两个字——
革职。
其实方琦并不在意官职,只是享受那些曾高高在上的贵人,如今看他不甘又惊惧的眼神。更是想借此次之事为妹妹方媚求情,可如今……
他了解摄政王,只要是摄政王在意之事,只需一次失利便代表无能,而无能之人也是无用之人。
神情恍惚走出宫门,方琦并未上马,只慢慢步行回府。途径闹市被一小孩撞到,孩子的母亲立刻慌张跑来,连连躬身道歉。
“无事。”
“谢谢大人。”
方琦唇角带笑看着母子离开,眼神却阴霾可怕,冰冷地盯着小孩后颈上的红点。
今晚,这个孩子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去。这一个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来平复心中不快。
如今已无官职傍身,他得好好想想。
方琦加快速度回到府中,然后看见了等在他房中的应修,脸色瞬间阴沉:“你来干什么?”
应修淡淡道:“以你的能力,就算那些人藏得再深,你也能将他们挖出来。”
“然后呢?”方琦冷笑道:“你来这是想提醒我,我犯了个多大的错?”
应修摇了摇头,“整个卫国,除了摄政王以外,你觉得还有谁有能力蒙住你的眼睛?”
第45章
月上枝头, 泼洒月光的湖面倒映出卫云倾淡然的神色, 也映出她身边神思不属的林夕。
“殿下,方琦真的会来吗?杀了殿下, 他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 甚至会连累方媚。”
石子落水,激出层层涟漪, 寂静的夜中,平日难以察觉的涟漪声清晰可闻, 又很快被卫云倾的声音盖过。
“他对卫连比你想象的忠心, 只是和应修不同,他有的不止是忠心,还有期望,他们希望他们的主子是站在最高位的。应修的口才也比你想象的好。”
“应修?口才?”
林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卫云倾轻笑, “不叫的狗, 在其主人利益受损之时,叫的比其他的要响多了……你也回房吧。”
“殿下, 我还是……”
卫云倾抬手抚上林夕脸颊, “你是陪在我身边最久的人, 应该也是最懂我的人。”
林夕沉默片刻, 颔首应是。
今晚, 对长公主府,甚至对整个京都,都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卫云倾闪身躲过直刺咽喉的剑锋,唇角轻勾顺着长剑看去, “现在京都有几个一等高手?方大人蒙面有意义吗?”
黑衣人唯一露出的双眼微眯,似毒蛇紧盯猎物,满是冰冷的杀意。正如卫云倾所说,现在在京都的一等高手只有他,卫云倾与应修,既然出手,便必须成功!
方琦手握剑柄发力,长剑一弯,从后袭向卫云倾要害,同时数枚尖带惨绿的细针从他袖口飞出。前后夹击,已是死局,可对卫云倾来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