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睡了吧?
想起来昨晚种种,实在羞耻,悄悄扯了被头过来,蒙到了脸上。怎么办,是不是太过实诚了些?他当时问是不是喝酒了就应该答是呀!这下怎么办?怎么见人?
啊……不活了不活了,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想着便就只能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你是想把被子都抢过去?”
被子外男人的声音响起,甘幼宁吓得抖了抖,躲在被子里,伸手将被子又往边上送了送,触到了边上的温热,立时缩了回来。
“想蒙着头就蒙着吧。”被子外头,男人的声音继续,不缓不慢道,“不过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夫人。”
“你说。”
“不知甘侍郎收藏的哪一本书,我倒是想好好瞧瞧。”
“不……不用了吧……”甘幼宁想给自己一巴掌,只盼着他忘了才好,“就是许久以前,随便瞟到的,不用在意。”
“哦?”
“再说,夫君已经够勤勉了,可以了,可以了,再看就是过度了,不好不好。”甘幼宁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
却听得外边一声轻笑:“既如此,倒是更该问问甘侍郎,如何能这般教导自家妹妹。”
“不是不是,他不知道,我自己翻的!”
“那也是不好,这等文字,总是要藏好的,怎么能这般叫人翻了去。”
“哎!你这个人!”甘幼宁呼啦掀了被子出来,“都说了不关兄长的事儿了!”
碎发还散在脸上,对上了男人戏谑的眼,甘幼宁才醒悟过来,赶紧背过身子去:“你不准看我,不准看!”
司九楠觉得好笑,昨晚一切都似是梦境一般,出声问道:“你昨晚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是吗。”男人说着,手指便触上那裹紧了小被子的人。
“记得记得!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司九楠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记得便好,司府里没有长辈,不必请安,你继续睡着。”
甘幼宁仍是闭着眼不瞧,感受到床略微动了动,接着是男人穿衣的声音,过了一会,门吱呀合上。
直待得外边什么动静也没了,她才堪堪坐了起来,地上还落了衣衫,这么一起身甚是凉,甘幼宁重新倒了回去,苍天啊!
她昨晚还说了什么?哦对——
“夫君,从今以后,宁儿身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夫君,以后宁儿只对你一个人好,绝对不会有二心。”
“夫君,宁儿以后给夫君天天做点心吃好不好呀?”
…………
瞅瞅,色令智昏!她一个尚书嫡女,究竟怎么说出这种虎狼之辞的!甘幼宁仔细品了品,所以他方才问得究竟是哪一句?
点心?对,做点心。甘幼宁伸手够了够,只那衣衫实在远,这人究竟什么臂力,咋扔这么远的?
“夫人,你做什么?”蕊儿听着动静进来,不想就看见他家主子咕噜噜裹着被子跌了下来。
“出去!不准进来!”
“夫人摔到哪里不曾?奴婢瞧瞧。”
“不用!出去!”甘幼宁狠狠捂着被子,觉得这脸是真的没了。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了,落得蕊儿偷偷笑了好些声,甘幼宁跺下杯盏:“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好歹笑得收敛些!”
“不是,蕊儿是替夫人开心。”蕊儿替她梳着头,“夫人得姑爷这般喜欢,蕊儿是真得开心,想来往后也不会对夫人差的。”
他本来就一直对自己好的,甘幼宁沉吟着,又指了那水色的裙衫:“就这件吧。”
“夫人不穿这件吗?新妇都是要穿红装的。”蕊儿拎着一件浅绛的衣裳,“这件是姑爷早时命人送来的。”
“这样?”甘幼宁想了想,“那就这件吧。”
蕊儿嘻嘻笑了,过去替她穿戴好:“今日外头还有些宾客,姑爷应是还要去招待,夫人想做什么,蕊儿陪您去。”
“去厨房。”
“啊?”
甘幼宁撸了撸袖子:“啊什么,为妻子的给夫君做吃食,不是正常的?”
“正常,正常。”蕊儿忙不迭点着头,“要不还是蕊儿做,夫人去拿给姑爷?”
“自然是要我亲手做的他才喜欢!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可是我懂你的手艺啊,蕊儿劝解不了,只得跟着她,想着一定要在旁看着,免得她又将盐巴当糖放。
甘幼宁记得他之前是拣了栗子糕吃的,那就还是做栗子糕吧,做了她也能吃。
磨粉的时候,忽而想起来昨天太晚,后来太疯,竟是没曾将那荷包送出去。
今日再送,应是无事的罢?遂招了手叫蕊儿去首饰盒里寻了来,仔细收进了衣袖里。
司九楠这边送了好些客人回来,又听司棋报了各铺面的账目,便就到了午后,王贺之本是张罗着要一起吃饭,不想蕊儿过来请人说是夫人亲自做了菜。
“弟妹真是客气,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王贺之站起来。
“司棋。”男人应声,“表兄这几日操劳,早些送表兄回王府吧。”
“等等,急什么,我还要尝尝弟妹的手艺呢!”
司九楠看了司棋一眼,后者立刻上前去:“表公子这边请,司棋知道一家酒楼很是不错,不若带表公子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