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很详尽,还有楚见琛标注出来的个别人等,可这只是目前看来的情况罢了,若非重来,便是司九楠也猜不到有些人,最后会成为关键。
扬手将名单对了烛火,司棋急道:“爷?”
司九楠站起来:“这名单不全面,不用也罢。过几日你随我一道去。”
“是。”
“对了。”男人想起了什么来,“府里丫鬟不多,再去寻些进来。”
“爷是想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司九楠想了想:“就寻些会玩会做吃的丫头来,免得我出去这些日子,夫人寂寞。”
“是!”司棋笑得了然,然后在主子抬眼的瞬间便正经应了退了出去。
甘幼宁回了静苑,吃饱喝足,竟是毫无睡意,自觉已经是将自己搓扁揉圆狠狠剖析了,竟然也没猜对句子,实在是没了兴致。
蕊儿端了东西进来替她洗漱,完了忽听得镜前人问道:“府里下人们都住在哪儿?”
第29章 不亏
做丫头的总是摸不准主子的意思,实在是一件叫人为难的事情,蕊儿连月来便就遭遇了这事儿,此时也不知该答不该答。
不过甘幼宁很显然并没有真的要问她,转瞬就又接了一句:“也不是,司棋那家伙定是不会与他们住在一起的。”
蕊儿这才明白过来,赶忙问道:“夫人是想偷偷去找司棋?”
“蕊儿,今儿我还没追究你出卖我的事情,说话可要想好了再说。”已经开始重新披上外衫的女子正色道,“怎么能叫偷偷?我堂堂司府夫人,寻一个小厮问话还用偷偷?”
“是!夫人说得是!”蕊儿点头,“可是夫人一定要这个时辰去吗?”
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再去折腾一番,免不得回来又是几时了。
甘幼宁看了看夜色,拢了拢自己的领口:“便就是要这个时辰去,早一点我还当真寻不到人去。”
司九楠把大婚的房间换了,府里格局说眼熟也眼熟,说不同自然也是有些不同,不过甘幼宁仍旧是记得,司棋的屋子便就在书房边上,说起来离他主子倒是甚近。
只不晓得大晚上的,那人怎么还不睡,甘幼宁打了个哈欠,想着这司棋莫不是要一直守在他边上不回来吧?
好在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总算盼来了人。
司棋刚叮嘱了管家隔日寻些婢子回来,不想一回来就瞧见两道身影,其中一个还巴巴往书房那边望着,很是着急的样子。
蕊儿又踮着脚瞧了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怕是姑爷今晚有事,将司棋留下来了?”
“他能有什么事?”甘幼宁靠着墙眯着眼睛假寐,“司棋又不是姑娘,你姑爷留他过夜作甚?”
“哎呀夫人说什么呢!”蕊儿觉得几日不见,这主子怎么说话越发地肆意了。
司棋瞧清楚了人,急急跑过来:“夫人?夫人怎么在此?可是寻九爷?”
“哎,你可算是回来了。”甘幼宁稍微打起了精神,这才发现他不是从书房过来的,“这么晚了,你出去了?”
“是,九爷吩咐了属下一些事情。”
甘幼宁站直了些,皱皱眉头:“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司棋一时闹不清楚她意思,点头应了:“确实——应该挺重要的。”
莫不是他去寻了大皇子?甘幼宁探究地瞧了瞧他,司九楠后来一直都是帮着大皇子打的天下,这般早与他接触,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罢了,她也不想细问,只对面前的小厮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我们进去说话。”
“这……”不好吧?
“怎么?”甘幼宁瞪他,“难不成你要叫我在这外头吹着凉风与你讲事?!”
第二日清早的时候,外头落了好大的霜,司九楠推窗瞧见外头蒙蒙一层白,觉得这天确然是一天赛一天地凉了下来。
桂枝上的新黄也是慢慢转成了红黄相间的沉色,再不摘,怕是要等到来年了。
这般想着便去开了门,唤了一声司棋,却是不见人影。司九楠立在院中,又唤了一声。
“来了来了!”
这声音传来的时候,男人明显有些诧异,循着声瞧过去,只见一个着了鹅黄裙衫的人,端了一盘糕点进来。
不是甘幼宁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夫君又傻了不是,我自然是来给夫君送早饭的。”甘幼宁将手里的糕点放在院中石桌上,见他仍是不解瞧着自己,便伸手拉了他,“坐呀!”
司九楠看了看自己被揪住的衣袖,又瞧了瞧边上上了霜的石凳,默了默。
甘幼宁啊了声,松开手掏了帕子出来,随意掸了掸那凳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点霜层,不碍事不碍事,夫君请坐!”
司九楠心叹了口气,依旧是沉默着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先给她身后那张擦干净了才放下,自己那张凳子被她擦得囫囵,他也懒得再动手,便就一撩袍子坐下。
甘幼宁瞧了瞧自己后边干干净净的凳子,又瞧了不动声色的男人一眼,立时就笑眯眯坐下,将糕点推到了他手边:“夫君你瞧,这是我改良过的栗子糕,你放心,这次我先尝过了,绝对能吃!”
这殷勤献得很是叫人心慌,然而司九楠也只能端得无事,拣起一块来,咬了一小口尝了尝,嗯,是能吃,也就是能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