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织布,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织布机前熬瞎了眼睛,但是只辛苦两个月,就能换回三百斤豆面供一家人嚼用,但凡家里有织布机的,都不会放弃这个为家里减轻压力的门路。
仲父他们在食肆大吃特吃了一番之后,给出的一枚布币还有得找零,仲父得到了一斤半的找零细粮之后,搓了搓脸,转身把细粮放进了背篓里。
这要是在之前,要是有谁跟仲父说他一顿能吃掉八斤多细粮,他肯定要说那人疯了,然而今天他就是大手笔了一次,还别说,这麦饼的味道可比豆饼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难怪贵族大老爷们都爱吃麦饼呢。
然而滨城靠海,根本没有多少耕地,一年到头都产出不了多少粮食,滨城是夷伯候的封地,因为滨城的主要产出只有干鱼,这东西没有盐、粮吃香,所以夷伯候是贵族中著名的贫穷侯。
不过贵族之间的事情对仲父他们来说还太远了,他和伯华叔申三人在食肆饱餐了一顿了之后,带上摊好的豆饼就要出城回家。
临近宣城城门的时候,路边有一位盐城来的客商,正在城门口指挥这家奴上下搬卸盐块。
看着从牛车上搬下来的上百筐装满盐块的竹筐,‘乡巴佬’仲父他们哪里见过这个排场啊,当即就呆在那里走不动道了。
有抱着盐筐的家奴被他们挡住了路,见三人的衣着只是平民打扮,眉头一竖,当即不耐烦的开口数落到:“不卖盐就让开,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干嘛。”
原本仲父他们才卖过食盐,心里也没打算这么远的路还要背上这么重的盐块走,被盐商的家奴数落过之后,三人当即让开路就要出城。
然而他们路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有客商在问那位盐商盐价几何。
盐商见这客商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大买家,鼻尖一抬,颇为高傲的说道:“一斤粗盐七斤细粮,一斤精盐二十斤细粮。”
把盐商的话听进耳朵里的仲父激动的扯住了伯华的胳膊:“阿兄,你刚刚听到那盐商说的没有,他这里的一斤盐足足比滨城便宜三斤细粮呢。”
伯华心思灵活,也是听到了盐商的话,不用仲父多说,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三人的背篓都还空着呢,要是他们一人买上两百斤盐背回去,背到滨城买了之后,一斤盐能赚三斤细粮,两百斤盐就能赚六百斤细粮!
至于负重两百斤盐赶路太辛苦这样的小事,对他们来说就不算什么事情了。
这可是六百斤细粮,以往他们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捕鱼,两三个月捕回来的鱼晒成鱼干都换不回这么多粮食。
而且他们本来就要回去的,背着些盐块回去只是顺手的事情,只要路上不出意外,就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有这实打实的六百斤细粮打底,仲父、伯华、叔申三人,当即掏出布币向盐商购盐。
伯华叔申他们的布币只够买一百斤盐块,仲父不想让兄弟们错过这个赚细粮的大好机会,又解开包袱布借了七十枚布币给他们。
一人买了两百斤盐块之后,仲父手里就只剩下两百七十二枚布币了,不过现在也不适合他清点财物,兄弟三人买了盐块之后,抓着鱼叉飞快的出了宣城。
出城之后,三人按照来时的小路返程,怕遇到贼人保不住盐块,兄弟三人还特意绕开有人烟的地方,专挑偏僻的小路走。
也是年年的战乱之下,地广人稀,在他们刻意回避人群的赶路方法之下,三人顺着小路走了五天,都没遇到一个人。
这让三人心里安定不少,之前他们去滨城的时候,可没少听城里的那些客商抱怨自己的货品被外面的游匪打劫。
背篓里的盐块,对于仲父他们来说几乎已经是大半的家底,所以他们一路走来小心得很,手里的鱼叉就没放下过,大有就是遇到流匪,就是拼尽性命也要和他们死拼到底的架势。
然而直到他们顺利地踏上熟悉的滨城大道,都没遇到客商们说的那些流匪。
三人背着盐块,一路无惊无险的进了滨城之后,都还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运气这么好。
赶了二十几天的路,如今总算平安走到家门口前了,三人心里都十分的兴奋,恨不能立马插上翅膀,赶紧飞到家人身边去。
滨城本来就有卖盐的客商,仲父他们这六百斤盐块要是以十斤细粮的标准来换的话,估计是等到明天天黑都换不完了。
三个人本来就归心似箭,商量过一番之后,决定以九斤细粮换一斤盐的价格把他们这六百斤盐块换出去。
没多时,城门口这里有便宜粮换的消息就在滨城传开了,这么便宜的盐在滨城可不常见,城里持家有方的妇人一次换两、三斤盐囤着不说,还没忘给家里住的远的亲友捎上两斤。
这一斤可就是一斤细粮,换成豆面的话,够一家人吃两三天了,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常有的。
等到天黑,仲父他们带回来的盐块已经差不多都换出去,就是还剩下个两三斤,他们也能带回家慢慢消耗。
这么多粮食他们可搬不回去,又在城里找人用细粮换了一百来斤豆面之后,其他的粮食都找客商换成了布匹和布币。
仲父没有要布匹,季奵从云初那里带回了好几套衣服,如今他们家暂时还没有用布的需求,他的细粮全部找客商换成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