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叫什么!”苏俄生气地打开他的手。
小狗似乎受了惊吓,呜呜地轻叫了两声。
裴子宵笑笑,“这么凶,儿子都被你吓坏了。”
苏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小狗,它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好一会儿,她妥协地摸上它的脑袋。
“想去哪儿吃?”车子开出校园,他突然问。
苏俄看了眼手机,现在还不到十点,“这也太早了吧?”
“嗯……”裴子宵认同地点头,停顿了一会儿,“不然我们回家吃吧?”
“你家?”苏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才刚从美国回来,家里估计连锅碗瓢盆都不全吧?
“是你家。”裴子宵睨她一眼,又低声说了句,“勉强也算是我家吧。”
“你说什么?”苏俄没听清楚。
裴子宵眯了眯眼,“你猜。”
见他又是一副痞痞的模样,苏俄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转回头来。
买完食材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半。
家里没有人。
苏母在附近一个中学教书,虽然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饭,但这个时间学校还没有放学。
苏俄站在玻璃门前,一脸怔怔地看着厨房里穿着围裙忙上忙下的男人。好一会儿,直到裴子宵走到她身旁去拉冰箱门,她这才回神,“那个……裴叔叔这两年生意不好吗?”
裴子宵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真是纨绔子弟?”
苏俄摸了摸鼻子,低声道,“看着确实像啊。”
“你说什么?”裴子宵皱眉。
“没什么。”苏俄甜甜一笑,转身脚底抹油地溜向客厅。
最后一道菜出锅的时候,客厅传来一阵开门声。苏母在玄关换好鞋,转身便看到在餐桌旁布置碗筷的苏俄,还有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裴子宵从厨房里出来,放下手中的盘子,三两步朝苏母迎了过去,“阿姨,您回来了?”
说着拿走她手中的包,放到衣架上挂好,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苏母愣了一下,转头朝苏俄看了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客人下厨?”
没等她回答,裴子宵已经接过了话,“没事的,阿姨。小俄不喜欢这些,我来就可以了。”
苏母和蔼地笑笑,望向苏俄的目光里含了一丝责备,“人家子宵从小就比你懂事。”
整顿饭都在这种氛围里度过。
苏俄只顾低头扒饭,完全不理会耳旁的谈笑风生,直到苏母问起对于未来的打算,她这才抬头看向身旁的“影帝”。
“反正学业已经结束了,今后还是会在国内发展的。”
“你不回美国了?”苏俄若有所思地问。
裴子宵笑得一脸温和,眼底却暗藏冷光,“你还想赶我走?”
苏俄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扒饭。
饭后裴子宵硬抢着刷了碗才肯走,苏俄看着他慢吞吞地踱步到门口,他突然回头,“你不送送我吗?”
她望了一眼只有几步之遥的对门,“嘭”的一下甩上门。
苏母正把剩菜放入冰箱,转头见苏俄还没走,不禁问,“下午没课?”
“嗯。”她点头,顿了几秒,“妈,我跟秦末延分手了。”
苏母坐在沙发上,听她讲完整个过程,才轻轻叹了口气,“俄子,那些不属于你的注定要离开,哪怕这次没有,你们也不会走到最后。”
苏俄靠在她的肩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妈,我的心好痛啊。”
“痛就对了,够痛才会放下。”她将苏俄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要放下的不只是手,还有心。”
“那个秦末延啊,妈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他不适合你。”苏母说。
“那你怎么不劝我?”苏俄停住了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
“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会不知道吗?不撞破南墙怎么可能舍得回头?”她一脸的无奈。
苏俄一阵沉默。
“你跟子宵又是怎么回事?”苏母问。
“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啊。”苏俄不甚在意地说。
“那你呢?”她问。
“我从来只把他当哥哥看。”苏俄淡淡地回答。
苏母沉默了一下,似乎思虑了许久,她突然说,“有一件事,妈一直没告诉你。”
相亲(1)
“娃娃亲?!”
苏俄在寝室说起这件事时,室友皆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托着下巴,“这事情还得从我爷爷说起。”
苏俄的爷爷是个军人,曾参加多次抗战,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他有一个相交多年的战友,战场上几番的出生入死,让他们成了生死交付的兄弟。
有次出征前,他们的夫人同时被查出怀了身孕。于是两人做了个约定,如果活着回来,两家就联为姻亲。但就是在那次战争中,苏俄的爷爷为了救那位战友不幸中了敌军的子弹,在战场上光荣牺牲。
苏俄的奶奶伤心欲绝,因为在孕期时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苏俄的爸爸从出生就体弱多病,只活到三十多岁就离开了人世。苏俄的爸妈是自由恋爱,感情很深。这么多年,苏母一个人带着苏俄,再累也没有怨过苏父。
本以为那段姻亲已是玩笑之语,没想到那位战友一直内疚多年。因为那时他夫人生下的也是男孩,于是就自行将这个约定延续到了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