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会有旁人再来,那人没再停留,探手在怀中摸索了片刻,摸出一物。
屋里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见他抬手顿了两下,依稀晃过一点釉光,似乎是个极小的瓷瓶。
余小晚勉强挣扎着坐起来,两条胳膊像不是自己的,根本提不起来,只能随着她的起身前摇后晃,废了一般。
还没坐稳,那人突然一个探手,扣住她的下巴,陡然撬开她的嘴!
根本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一粒带着浓重腥苦的药便投了进去,入口即化。
余小晚本能的咳嗽,想要将它吐出,却被他死死捂住了嘴!
“解药,我有。”
解药?这么说这真是毒|药?!
还是说,其实他只是在吓唬她?
余小晚惊异不定地急喘着,鼻息明显有些不够,那人见药已不能再吐出,这才松了手。
“助我。”
这种时候哪儿还有选择的余地。
余小晚只得点头。
她动了动越发酸胀的肩头,道:“我助你便助你,于我至多麻烦些罢了,并不会有大扰,我定会按你说的做,你先安回我的胳膊。”
那人摇头,微一用力,站起身来,身形明显有些踉跄。
他并不看余小晚,径直走到镂空衣柜前,拉开柜门,摸索了一下,随便摸出一件袭衣,又返身摇晃着走到窗边,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将那袭衣呲啦呲啦连撕数下,撕成数条。
“酒。”
他突然回身看向她。
背着如霜的月色,那人的侧脸镀着银光,看不清眉眼,只看出他覆着黑色的面巾,下半边脸遮得严严实实。
“酒!”
他又重复了一遍,余小晚这才挣扎着站起来,想了想,道:“我不饮酒,这边没有,祠堂大抵有供奉的酒坛。”
那人沉吟了片刻,捂着小腹,向她走来。
走到门边,拉开门,他侧身让开。
“走!”
余小晚无奈,迈步而出,少了胳膊的平衡,总觉得有些身歪体斜。
如此状况,自然不能掌灯,她又指挥他取了钥匙,两人这才踏着月色走去祠堂。
进了祠堂,那人反手拴好门,随手指了一处墙角,示意她老实待在那儿。
余小晚听话的走了过去,背靠着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第37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36)
那人不再理她,摸索着找到一坛酒,拍开封口,先猛灌下一口,突然猛地扯掉上衣,一个抬臂,整坛酒陡然掀翻,哗啦啦倾盆而落,全都倒在了伤处!
“唔!!!”
祠堂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樽祭台,几根堂柱,他压抑的闷哼伴随着酒液滴答而落,在这夜深人静的祠堂不断回荡着,像是凭空放大了数倍,丝丝缕缕,清晰入耳。
他又坚持着站了片刻,这才蹒跚而坐,抖开一旁的布条,一圈一圈缠在腰腹。
余小晚至始至终安静地靠在角落,乖巧听话,静等他来开口。
那人做完一切,无力地歪身斜坐,靠着一只手臂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
他看了一眼余小晚,身形不稳,可声音依然沉定如初。
“三日,发作。”
余小晚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在告诫她,三日毒发,她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你想让我做什么?”
“出城。”
余小晚垂眸,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一失宠姨娘,如何帮你?”
“想!”
“我若想不到呢?”
“死!”
这人言简意赅,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余小晚确实有些为难,若只是藏着他,待他伤好之后自行离去,倒也不算太难。
可他却要她送出城,时限还仅有三日!
看他这模样,蒙面,夜行,重伤,随身还带有剧毒之物,明显是刚从什么案发现场过来。
而她自穿越以来,除了那个屁用没有的辣鸡系统,还有个忠心有余能力不足的喜儿,金手指半点没有,剧本也只拿了个简介,她凭什么送他出城?
以她现在的能力,莫说这大苍皇城,便是这将军府都未必送的出去。
她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的身形已稳住,如黑塔一般坐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没自讨无趣地讨价还价,直接道:“我尽量吧,若真送不出你,黄泉路上好歹咱们也能做个伴。”
那人没有言语,余小晚缓步走到他近前,借着纸窗外朦胧的月光,看了一眼祭台。
祭台隐在暗影之中,只能恍到模糊的轮廓,还有围着桌幔的台脚。
“你躲在那祭台之下,地方宽敞,大约也能躺着,平日此处不会来人,你只消稍稍注意些便好。我得了空会过来给你送些吃食,伤药之类的,尽量也帮你弄些。”
“不必。”
“那如何可以?你身上有伤,伤药我未必弄得来,先不说,可吃食你需得吃些,不然如何能撑过三日?”
那人依然言简意赅,只回了一字:“水。”
如此境况下,余小晚竟差点被他气笑了。
“你不要饭食伤药,是怕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那水便不能了吗?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若想摆脱你总会想出法子,你不吃不喝不用伤药,我也一样可以点有毒的熏香,将你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