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那薛姨娘不知中了什么邪,力大无穷,癫狂如狗,几人都扳不动她!
扯拽之间,只听那丫鬟凄厉的一声惨叫,随即便是一道血痕溅过!
再看,那丫鬟的半只耳朵生生被扯了下去!
这一下,漫说那些躲在屋中的胆小妇人,即便余小晚也忍不住有些心悸。
“快!把她给我绑上!”
几个小厮赶紧将备好的绳子给薛姨娘左一圈右一圈的绑好,直绑了三根麻绳,从头到脚密密麻麻一圈挨着一圈,当真是一丁点挣脱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旁人绑成这样,基本是动弹不得的,可那薛姨娘却还在拼命地弹腾着,一张嘴东咬西咬,还不住的嚎叫着,像是不小心蹦到岸上的食人鱼般,让人惊悚莫名。
“堵上她的嘴,先关进柴房!”
柴房还有茯苓在。
将那疯癫地薛姨娘丢进去时,茯苓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竟爬起来缩到了墙角。
余小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薛姨娘生生折腾了一夜,整个将军府都能听见她的嘶号声,惊人心魂。
第二日一早再看,薛姨娘脸色苍白的瘫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没了那折腾劲儿。
赵淳赶紧帮她诊看,单号脉都号了近一刻钟,一如当日周姨娘死时一般,他依然没能诊出什么不妥。
“小人无能!”
他抱拳请罪。
诊不出,不代表没问题,不过是这害人之人,太过高明罢了。
余小晚摇头,客气道:“连赵伯都诊不出,只怕这天下也没有几人能诊出了。”
赵淳的医术也是在上官府听了姚氏诉说之后,余小晚才知道的。
说他是天下第一,有些夸张,但皇城第一,还是当之无愧的。
赵淳叹息,颇有些扼腕道:“普天之下,旁人小人倒是不知,但有一人,决计可以诊出问题所在。小人当年腿脚尚利索时,曾有幸见过那人一面,可惜有眼不识泰山,硬生生错过了。”
赵淳如此感叹,余小晚即便客气也是要问上一句的。
“哦?能让赵伯记挂至今,究竟是何方高人?”
赵淳立时回道:“此人名扬天下,无人不知,却也无人能识,便是那千面怪医三不救。”
三不救?
那薛姨娘还在地上躺着,余小晚虽有几分好奇,却也无心再问,随意颌了下首,便指挥下人们将她暂且关进卧房,又加派了两名小厮,协助她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一起看管。
吩咐完了一切,看着那奄奄一息的薛姨娘给抬走,余小晚这才转眸扫了一眼角落的茯苓。
这些日子不见,茯苓清瘦了不少,也安静了许多。
自打余小晚进来,她始终麻木的抱膝坐着,目光呆滞,连一眼都不曾看过她。
余小晚略一思索,上前一脚将她踹翻,冷笑一声,道:“那般重伤,居然好得这般快,看来那刘婆子倒是对你颇为用心呢。”
一提刘婆子,茯苓明显僵了一下,可也仅一下而已,不等余小晚再开口,她突然转身举起一个破旧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啷!
酱釉的瓷片碎了一地。
余小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不等再躲,却见茯苓捡起一片瓷片,照着自己的脸狠狠划了下去!
刹那间,猩血飞溅,晃过一点冷光,触目惊心!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茯苓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余小晚的腿!
“夫人!求你饶过贱婢吧!贱婢发誓,绝不会靠近将军!若夫人不信,贱婢愿再毁了这另外半边脸!只求夫人能饶过贱婢,赐贱婢个安稳日子!”
余小晚万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倒是怔了一下。
这么快就放下自尊求她,看来秀娥的刺激的确不小。
余小晚很快便稳住心神,挑了下眉尖,“囚着你,你同样不能靠近将军,放了你,于我有什么好处?”
茯苓紧抱着她的腿,自上而下,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隐约见那鲜血自伤口汩汩而出,顺着下巴溅入尘土。
“求夫人饶过贱婢吧,贱婢为夫人做牛做马做什么都愿意!”
余小晚立时嗤笑道:“本夫人还缺牛马吗?这整个将军府,哪个不是任我差遣?”
茯苓深吸了一口气,扬起小脸,腥红的血,苍白的脸,鲜明的对比,凄美中生生带着几分诡异。
“贱婢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是有关将军的,夫人放了贱婢,贱婢便告诉夫人。”
余小晚瞬间来了兴趣,“哦?什么天大的秘密,你且说说看。”
茯苓摇头,“贱婢现在还不能说,待夫人禀明了将军,让贱婢恢复姨娘身份,贱婢方能说。”
这么明显的坑,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余小晚冷笑一声。
好吧,即便明知是坑,她也得跳,谁让她是女主呢?
何况,她正愁不知怎么在不降仇恨值的情况下放茯苓出来,瞌睡送来的枕头,她为何不要?
“好吧,谅你也不敢愚弄本夫人,即日起,你便搬回你原来的厢房吧,我会再配个丫头给你,晚些时候,待将军回来,我会与将军说的。”
“谢夫人!”
茯苓终于松开了她的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叩拜大礼。
余小晚弹了弹被她抱出褶皱的裙摆,上面已蹭上少许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