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用,暂且不说,你偏选在这时候说此事,莫不是在躲避什么?”
该敏锐的时候不敏锐,不该敏锐的时候你这么敏锐干嘛啊摔!
余小晚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时晟的眸子,这种时候,绝不能有丝毫退缩,必须表现的就像是真诚的亲妈一样!
“将军目达耳通,妾身不敢隐瞒,妾身确实是有意选在此时说的。妾身别无他意,只是忧心将军勇猛,怕不小心……伤了腹中胎儿。”
这般情真意切的言语,时晟即便依然有疑,却也信了几分。
他微勾唇角,低笑一声,“我倒不知,我的锦儿竟时时想着这些。”
这些?
哪些?
还有,什么锦儿?突然叫的这么亲,是想干嘛?
不等余小晚思量明白,却听门外传来小厮的禀报。
“将军,水已备好了,您是在房中沐浴,还是到浴所?”
沐,沐浴?!
望着余小晚愕然地神色,时晟突然朗声大笑,一个翻身,赤脚下地,抬步出了卧房。
小厮似乎被他脸上的笑给吓到了,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将,将,将军,官,官服已备好,就等着,等着将军沐浴更衣进,进宫面圣。”
时晟这才收了笑,长步去了浴所。
他去沐浴了,那小厮还在院中惊愕的和侍卫面面相觑。
“梁七!我,我不是花了眼了吧?将军笑了,将军居然笑了!”
侍卫梁七也是相当震惊,“将军已多少年不曾笑过了,难道咱俩都眼花了?”
随后高德的声音由远而近,“怎么了?怎的都这幅表情?”
小厮第一个小跑着上前说道:“高侍卫!将军方才笑了,还是大笑!小的和梁七都觉得是看花了眼。”
梁七赶紧附和道:“正是正是,将军方才笑的可大声了!”
高德望了一眼浴所的方向,半晌才淡声道:“将军历尽千辛抓到了刺客,如今又子嗣有望,自然心情愉悦,笑,才是常理。”
小厮听罢,跟着一叠连声,“不错不错,人逢喜事自然该笑!将军能笑,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说着话,那小厮竟有些哽咽了。
时晟虽暴戾,可只要你不背叛,即便只是个喂马的小厮,他也会好生对待,绝不会因为你是奴籍便轻视你,难怪将军府上下对他都是忠心耿耿。
只可惜,他所谓的不轻视,仅限男丁!
这么重男轻女,活该他一院子媳妇儿都有外心!
余小晚一边吐槽,一边后悔,真真儿是悔得肠子都绿了。
时晟千里追凶而归,必然要洗去一身尘嚣,才好进宫面圣。
她居然傻的以为他是要白日宣|淫!
丢人呐丢人!
她怎么就能这么笨,怎么就不想想,时晟难得有了子嗣,多少年不笑都笑了,肯定比她还要小心谨慎,如何会轻易动她,她怎么就能被他随意一吓就吓得脑子不转圈了呢?
话说,时晟干嘛没事吓她?
有病啊!
时晟,时望归!他绝对是她的克星!
等这副本任务完成之后,她发誓,她一定有多远躲多远,打死再不要与他有任何交集!
时晟急着面圣,匆匆沐浴整冠,很快便收拾妥当。
临走之前,还不忘返回卧房,叮嘱了余小晚一句。
“即日起你便住在这里,稍后让福伯添置个衣橱进来。”
余小晚赶紧摇头,“不可,万万不可。”
时晟丢下这一句,本是要走,一听这话,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为何不可?”
余小晚穿着时晟的袭衣,衣长裤长,拎着裤腿还绊了一下,吓得抚了抚胸口,这才复又开口。
“将军忘了吗?茯苓。”
“与她有何干系?”
余小晚缓缓吐出两字,“独宠。”
时晟睨着她红艳艳的唇,紧锁眉心,“这还尚未开始,何来什么独宠。”
余小晚正色道:“是还未开始,可若妾身住在此处,她哪还有机会接近将军?又何谈开始?”
时晟脸色沉了沉,“你倒是贤良淑德。”
这时晟,真不好伺候!
余小晚赶紧福了福,还得装出淡淡地忧伤。
“为了将军,妾身即便再不甘愿,也得愿。”
时晟还想再说,却听门外高德催促:“将军,申时三刻了。”
时晟蹙眉,抿了抿唇,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望了一眼低头拽裤脚的余小晚。
他的袭衣穿在她身上,明明宽大不合身,也丝毫显不出玲珑的身形,却莫名的吸引了他视线。
“不准离开望归院!不准再见那独眼九子!有什么话让福伯去传,不准派喜儿去,给我记牢了!”
余小晚怔了一下,再抬头时,只看到他离开的一抹玄色袍角。
随即,院中传来一声马嘶,时晟竟是在院中直接策马离去!
余小晚隔窗望着,哂笑一声,既然这么急着进宫,方才干嘛还要出府寻她?
难不成,还真是要捉女干啊?
时晟这一进宫,一夜未归。
苍帝下令,要他连夜审犯,定要在大典之前查出他们究竟受何人指使。
既说了是“他们”,余小晚便安心了。
莫非是一人潜逃,时晟抓的却是“他们”,显然不是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