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默然片刻,淡淡道:“再搜搜吧。”
三人又仔仔细细把楚府了搜了遍,待到天色将亮也一无所获。正欲离开,抄手游廊里跑来个眼熟的身影,看见他们就叫:“孔大哥。”
“呃……”孔离尴尬地瞄了殷渺渺一眼。
殷渺渺无所谓,她和向天涯重温旧梦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了,小公主只是甩个脸色而已,算个什么事。
“你来干嘛?”孔离赶紧打发她走,“回屋待着去。”
楚蝉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面色苍白,似是大病了一场:“他们都在说我爹和魔修有勾结,怎么可能呢?我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孔离刚想说话,殷渺渺突然道:“你怎么住在这里呀?不是在齐宅吗?”
“什么?”楚蝉恍惚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怒道,“两边都是我家,我想住哪里住哪里,要你管?”
她恶狠狠地瞪着殷渺渺,在青龙城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前辈是个好人,结果转眼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自己明明说过喜欢他了,她还要来抢,不讲情义。
殷渺渺不以为意,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你说你爹不可能和魔修勾结,你怎么保证呢?你又不住在这里。”
“那是我爹,我能不知道吗?”楚蝉不服气,“反正肯定有人诬陷,我知道了,是、是……”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是”了半天才想起来,“是秦子羽!我听到他说要陷害我爹了。”
殷渺渺略略思忖,微笑着说:“这倒是好了,你跟我们回去,把你听到的事说一遍,要是真的是诬陷,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爹了。”
孔离也跟着问:“蝉儿,你真的听到了?不会是被骗了吧?”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楚蝉跺跺脚,“我亲耳听到的,哪能有错?要不要给你发心魔誓?”
孔离哄着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跟我来。”
楚蝉抱着手臂,赌气说:“我不要跟她一起。”
孔离想给她跪下了,小公主什么时候能分清楚轻重缓急:“你不救你爹了?”
“那、那……”贝齿咬着朱唇,楚蝉犹豫片刻,重重哼了声,“算了,看在孔大哥的面子上,我爹在哪里?”
殷渺渺把楚蝉这个证人带回了书院,却没有马上问她,第一时间去见的仍然是楚汤。
他被困一夜,脸色不太好看,看到他们勉强打起精神:“如何?”
殷渺渺把玉瓶放在了桌上:“是这个吗?”
“不错。”
“已经请丹心门的真君鉴定过了,残余的丹液没有任何问题,是滋补的良药。”殷渺渺不紧不慢地说,“恐怕道友想要以此脱罪,是不能的了。”
楚汤脱口道:“怎么可能?”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从前从未出过什么问题,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自己心急服用的丹液,必然是它有问题!
“这绝不可能。”他言辞凿凿,“我与魔修毫无瓜葛,定是有人陷害我。”
殷渺渺笑了笑:“你不是说灵药是意外得来?怎么又成构陷了。道友,我劝你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顿了顿,又道,“你若是再不配合的话,搜魂是必然的事。”
道修这一招说不上好与坏,要是嫌疑人死不承认罪行,最后的办法就是搜魂,把明堂里的记忆仔仔细细看一遍,有没有做过一目了然,绝对不会冤枉什么人。
但是相应的,任何秘密都保不住了。
楚汤会同意吗?他的秘密怕是不少呢。
第170章
“这药是饵。”楚汤很快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我是被陷害的。”
“无凭无据,全靠一张嘴?”殷渺渺冷笑,“你既然认定是误服丹药,那就把如何得到这丹药的,又有什么人知道一一说来。”
楚汤不言,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该说多少实话。
殷渺渺看他如此,不紧不慢地抛出重磅炸弹:“忘记告诉你了,在你的书房里,我们搜出了魔修的东西,凭这两样,你猜猜前辈们会怎么处置你?”
“这不可能。”楚汤悚然,“有人嫁祸我。”
殷渺渺嘲讽道:“你脑子里都是水,养满了鱼吧?反反复复一句‘栽赃嫁祸’一句‘这不可能’,有用的话半句没有。”
楚汤气恼道:“道友莫要侮辱人。”
“我说错了吗?”殷渺渺取出一支线香来点燃,白烟袅袅,香气袭人,“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听你说废话,一炷香为限,说不说由你。”
楚汤盯着香,面色沉沉。
孔离见气氛僵滞,主动道:“楚道友有什么猜想就快说吧,现在的证据对你都很不利。”
楚汤定了定神,开口道:“这玉瓶是小女给我的,说是挂心我的修为,特意求来的,我本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你们去问一问她就知道了。”
以楚蝉的心机,多半是会实话实说,把他们的视线引向秦子羽。如此一来,他只是不忍拂女儿的心意,而不是窃取秦城的丹药,于名节无碍。
“楚蝉给你的……”殷渺渺的视线在玉瓶上停留片刻,笑了笑,“这丹药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楚汤思量着若是说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不能取信于人,便说:“她说叫‘化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