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漾冲着程宴眨巴着眼，可怜兮兮问:“你能带我出去吗？”
“我想逛个街见个窈窈也不行吗？”
就算老宅待着不无聊，可她好歹是个现代人，天天待这深山老林里，也不是回事。
程宴停顿了片刻，指着门口，问:“你知道门口守着多少人吗？”
杜七漾默默把头转了回来。
算了，当她没问。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过了会儿，程宴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
“你爷爷不就是想让你好好管着公司吗？”
“你去公司待着，不就出去了？”
“那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
她去公司的话，不但要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听一帮老头子胡言乱语，而且还得被爷爷的人监视着，照样没有自由。
办不好还得挨骂。
“二小姐，该上课了。”后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杜七漾不由叹了口气。
她把鱼竿递给程宴，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回走。
“你要是钓到了，记得交给厨房，晚上给我炖鱼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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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杜七漾的老师是杜氏的一名员工，姓秦。
他为人随和，行事稳重，很受杜老爷子器重，所以这次才专门找了他来给杜七漾当老师。
唯一让杜七漾庆幸的一点是，不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起码上他的课不会太无聊。
两人还有可聊的话题。
杜七漾也算是个挺好的学生，聪明学东西又快，教一遍基本上就懂，不用太操心。
完成了今天的学习任务，离下课还有半小时。
秦老师翻了翻上次给杜七漾留的作业，仔细看了一遍后，不禁笑了声，说:“你这习惯，和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很像。”
写了旁边总得画点什么，每一页都署名自己名字的缩写。
“是吗？”杜七漾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习惯，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他也很聪明，很优秀，跟你一样。”
秦老师指了指她落款的名字缩写，不禁笑道:“他也喜欢在这个位置留下名字，还有你画的这个小屋，和他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
秦老师指出这两点，杜七漾看着，愣住了。
写完之后随手画的简笔画，是之前傅冬城教她画的，还有落款名字的习惯，也是被傅冬城潜移默化带出来的。
他每画一稿都会署名，写什么都会在相同位置落下名字缩写。
杜七漾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杜七漾想到傅冬城心情就不好，声音也焉了下来:“看来老师您很喜欢那位学生。”
“他初中的时候我教过他物理，后面就好多年没见，前两年的时候又见到，给他上了几节企业管理的课程。”
秦老师顿了顿，解释说:“就是现在给你上的课。”
“前两天他突然联系我，向我请教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秦老师皱眉，回想那天他说的话，到现在他还不太明白。
“他问我……亏空一家公司，有没有什么快速，又不犯法的办法。”
他还担心他做出什么犯法的事来，劝了他几句。
“他就是活的太苦，太糟糕，这辈子本来该走顺风顺水的阳光路，谁知道就闯进了地狱。”
“老师您还会教物理呢。”杜七漾也不知道听没听他说话，意识一直飘着，等他说完，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
“您看着像文科生。”杜七漾笑他:“您刚刚说的话，可真文艺。”
秦老师挑眉:“吃饭的本事那不得越多越好。”
说着话时间到了。
秦老师最后给她布置了要完成的作业，嘱咐了她几句，起身准备离开。
“二小姐，周五再见了。”
秦老师离开后，杜七漾在书房里坐了会儿，下意识就盯着纸上的那副简笔画看，神色不太自然。
楼下传来程宴的声音，杜七漾起身，出门，站在栏杆边往下看。
“鱼钓到没有？”她出声问。
“钓到鲸鱼了，要不要？”程宴嗤笑一声，回她。
杜七漾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怎么不说钓到美人鱼啊。
本来以为他早该走了，没想到现在还在。
杜七漾可不信他是真的在钓鱼。
“程老板，你现在都这么闲吗？”
“这不你姐怕你无聊，让我多来陪陪你。”程宴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那我回去了。”程宴指了指门外。
“嗯。”杜七漾点头。
其实她有点想问，上次送了傅冬城去医院，现在人怎么样了。
可她想了想，还是忍着没问。
她现在待在这里，心渐渐就静了下来，再多些时间，说不定能完全不想那些事了。
这也是她乖乖被关着与世隔绝的原因。
再过一段时间，等她出去，他应该已经找新女朋友了吧。
也不对，应该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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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十分安静。
曹主任坐在书桌后，手边是一杯刚泡好的清茶，看了眼坐在面前的少年，问:“这两天有没有好点？”
傅冬城唇角紧抿，一脸暴躁至极，眼底始终沉着散不去的戾色，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笑了声，问:“你看我会不会是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