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讽刺道:“你倒是样样都好,世安公子可曾多看你一眼?”
“你!”周叶眉被噎得涨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时候,戚如霜又发话了,“卫雁,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同我们置气?”
气氛俞加剑拔弩张起来,作为主人家的芈雪,浅尝一口清茶,温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都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凤来郡主我是见过的,哪有你们说的那般不堪,且不说她长的花容月貌,更难能可贵的是,世安公子把她放在心尖上。你们啊,就不要再七嘴八舌,背后说三道四了,省得让人看轻了。”
戚如霜:“芈姐姐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她,有这么好?”
周叶眉:“哼,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芈雪一笑,摇了摇头,“你们啊,说不听的。”
周叶眉:“真有这么好?我不信!”
芈雪:“我瞧着她倒是挺喜欢的,后日是我生辰,南诏郡主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们给我点脸面,莫要为难她。”
卫雁瞟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两人,意有所指道:“芈姐姐放心,我们那般不知轻重的人。”
公子府邸,梅院。
“公子,明日是表姐的生辰,你说我送她什么好?是这翡翠手镯好,还是这梅花簪好?”
赢世安微微一笑,“心意到了就行,表姐她为人大度,不会计较这些虚礼。”
那和煦的笑容不知怎地有些刺眼,姜月捏着手镯的手顿了顿,面上有些僵硬,“话虽如此,可也不能失了礼数。”
她把手势匣子端到公子面前,笑道:“世安比我了解表姐喜好,不如你帮我挑一件吧。”
赢世安接过匣子,拿起那只红宝石鎏金梅花簪,握在手上仔细把玩了片刻,然后一把扯过姜月,圈在怀里,将这只华丽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髻。
“月儿心眼小,世安不敢。”
顿了顿,他取下先前的白玉茶花簪,又道:“我看这只就挺好,衬得夫人气色红润。”
姜月抬眸望着他,眨了眨眼,认真说道:“那表姐的贺礼?”
赢世安漫不经心道:“院子里随意拿一盆兰花吧。”
姜月一愣,不可置信,“就这样?”
赢世安点点头,“就这样。”
然后抚上姜月的肩膀,望着她清亮的双眸,柔声道:“面对表姐,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世安舅父一家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就被外人视作了一体。更何况,表姐与我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她是不会为难你的。你多和表姐亲近,便会发现,她贤良淑德,几乎是无可挑剔,是整个上京贵女的典范!”
越听心越是心惊,便是聪慧如世安公子,也被她伪善的外表所欺骗,这芈雪看来还是个狠角色,这让她不得不提防次日的宴会。
第二日,姜月慢吞吞的拖延着,估摸着时间,刚好于开席前抵达了芈将军府。宴席办得不大,只请了些闺中密友,却因为人缘好,来的人也不少,凑了三大桌。
姜月被领到了为首的那一桌,刚一落座,便被一个圆脸少女拉到了身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郡主,我是卫林的堂妹,我叫卫雁。”
咦?这一桌光从位置便能瞧出身份尊贵。这卫林,不显山不露水,竟还是高门显第,倒是小瞧了他。
有了卫雁的善意,姜月也没那么拘谨了,笑着落了座,同卫雁攀谈起来,同桌几个贵女偶尔翻起的白眼,也都被她无视。
姜月这才知晓,原来卫雁的兄长卫秦乃是北魏的郎中令,掌管整个宫廷侍卫,官至九卿。而卫秦因自小与公子交好,便将自己嫡亲的堂弟送到公子府上,一方面是为保护公子,一方面也是为他求一个前程。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无视一旁周叶眉和戚如霜的冷言冷语,她门拳头打在棉花上,也无甚兴致,正奄奄地喝着小酒吃着菜。
正在这时,众多婢女簇拥着清雅端方的芈雪来到了姜月面前。
只见她从婢女手中举起一方酒樽,先干为敬,“薄酒一杯,感谢各位光临。”
说完,她又接过一杯温酒,望着姜月,嘴角噙着平易近人的笑容,“今日客人多,表姐便不多陪你了,改日表姐去梅院寻你,咱们喝个痛快。”
“表姐忙去吧,可别喝太多了,等会醉倒了,那就不美了。“姜月灿笑道。
“没大没小的,竟然打趣我,你放心好了,你表姐我,是千杯不倒。”
正在这时,早就哼哼声声的庭尉千金周叶眉,再也坐不住了,他轻笑一声,“芈姐姐,你偏心,都不理我。”
闻言,芈雪嗔道:“叶眉,郡主是新来的,理应如此。再说了,她是我表弟未过门的夫人,我不疼她疼谁?”
周叶眉翻了一个白眼,悻悻地坐了下去,心里不停重复念叨着“夫人”二字,牙关越咬越紧,一直到芈雪远去了,她才发作出来。
“南诏郡主果真生的貌美如花,怪不得连世安公子也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我要是男人,定然也移不开眼去。”
她这是在讽刺姜月以色事人。
姜月放下手中酒樽,不紧不慢答道:“周姑娘此言差矣,有公子欺雪赛月之容在前,再美的女子也黯淡无光,他又岂会沉迷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