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寨的人,也不稀罕当你们的圣女。”
黑袍男子一笑,摇摇头,“相遇便是缘分,姑娘便不要推辞了。”
说到这里,那巫师挥挥手,招呼人将歪歪倒倒的世安公子架了下去。
姜月忙道:“等一下,你们要把他带去哪里?”
“圣女的友人,我们自是不敢怠慢,圣女不必惊慌。”
姜月便这样以圣女的身份,被引入了青云山的圣境,整整四日被关在了一间木屋里,被一个叫阿犁的婢女伺候着推拿、沐浴、熏香。
“阿犁,你可知,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如今在哪里?”
“奴婢不知。”
“那你可知大祭司留我在这里做什么?”大祭司便是那黑袍男子。
“回圣女,是为了祭祀。”
“前几日,不是已经祭祀过了?”
“回圣女,那只是第一场,过几日还有一场。”
“那是不是等祭祀完毕,便能放走我们?”
阿犁闭口不言,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姜月的背脊推的咯吱作响。
姜月痛呼道:“阿犁,你每日这般是要做甚?”
阿犁并未答话,只咧嘴一笑。
“神神秘秘。”
话音一落,阿犁又大力捏上了姜月的肩胛骨,然后使劲一扯。
痛的似乎都被移位了,姜月大呼道:“你住手,快给我住手。”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圣女,你是否畏寒、易发汗、常梦魇、肌肤缺少光泽,且发育迟缓?”
姜月一怔,点了点头,“你如何得知?”
“圣女体内经脉岔行、寒气入经,乃气血两亏之兆。因此常年畏寒体虚,气色不佳,容颜也亏损严重。我这套手法如施行七日,方可消个七七八八。可助你调经理气,恢复应有之容颜。”
讲得这样好听,也不知是真是假,姜月扯了扯嘴皮,讪笑道:“既如此,那你便轻着些来。”
这厢姜月每日享受着阿犁的侍候,世安公子却在四处搜寻者姜月的下落。
确原来,世安公子向来不胜酒力,一杯既倒,今日又错把那乳酒当牛乳给喝了,当即便发作了起来,待他醒来,只发现自己躺在了山脚,身边还有两人的包袱。
这才晓得事情坏了,赶紧上山去寻姜月的身影,却哪里还有半个影子。
☆、祭品
接下来的几日,他寻遍整个青云山,也没有姜月的半分踪迹,只得将眼光又放回到她失踪前的陡崖下。
可那崖下石门,自打那日以后,便再也不曾开起,一连数日都严丝合缝地紧闭着。直到第七日的晨间,他才寻到机会,打晕了两名侍者,进到了石洞内。
这石洞原本平平无奇,不过是向上的甬道罢了,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甬道的尽头的洞天福地。
古朴的楼宇稀稀落落地隐缀在参天巨木之下,一条碎石小道连通着这些楼阁,蜿蜒地通向山顶最高处。
赢世安踩着落叶,沿着山脊向上,留意着每一处动静,却发现诺大的山林竟空无一人,连飞鸟也不曾掠过,所行之处一片死寂,诡谲非常。
忽地,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了寂静的长空。
闻声而去,他寻到了一处木楼,一个声音清脆的少女,正从里往外拍打着木窗,大喊着求救。
听得门外有动静,那少女拍得更使劲儿了,木板被击得砰砰作响,“外头有没得人,能救哈我吗?”却是一个说方言的女子。
公子停下了脚步,蹙了蹙眉,道:“你是谁?为何被关在此处?”
“我是南越那边儿的,一年前到这边儿来走亲戚,没想到刚下飞云渡就被那些龟儿子抓起来了,关到这山坡上,惨得很哟。以前还可以出去吹哈风,跟另外些女娃娃耍哈子。那不是几天前出了事情嘛,他们就把我们全部关起来了,个龟儿子的。”
“发生了何事?”
“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妹子,叫桃花。那天是黑云寨每年祭祀的日子,桃花高兴地被请进了祭坛,没想到却浑身是火的逃了出来,边跑边喊:“杀人了,烧死人了。”然后她就从那边崖壁上跳了下去,可能怕是摔成了好几截哦,也是惨的很。然后,我们全部吓到了,到处乱跑,结果就被他们全部关起来了。哎,就是说,他们把我们抓起来,不是当啥子圣女,而是想把我们当贡品一样烧了,你说惨不惨嘛!”
“你是说这里不止你一个,也全都被关了起来,等着被拉去当祭品?”
“对头,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发现,他们可能是从大往小的烧。桃花最大嘛,刚过完十六的生辰,所以先被拉了出去。除了桃花就是我最大了,所以我现在怕的很,感觉他们马上就要把我拖去烧了。恩公,你快点救救我,谢谢你了。”
此话一出,赢世安眉头紧蹙,喃喃说道:“从年岁大的开始?二八年华?”一种不好的预感腾地升起。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喧天的鼓乐声。世安公子墨眸微眯,朝着碎石道的尽头望去,“咚咚”地鼓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里面那女子,顿时炸毛了,“就是这个声音,上回祭祀就是这个声音,然后没多久桃花就被烧了。恩公,你救救我嘛,我还不想死。”
此话一出,赢世安哐地一声,用抢来的弯刀劈开了窗门,然后惶急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