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钮钴禄氏连忙低头吃菜。
她吃了两口,竟然味同嚼蜡很不是滋味。钮钴禄氏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在几年之前,她站在浮翠阁前等着弘历下学回来。当时偶尔会看见弘昼先回去,然后她淡定自然的招招手,再摸摸他的头。
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
现在呢?
也是小孩子。
钮钴禄氏想着抬头,开始转移目标瞄耿氏。发现耿氏和平常一样,端坐在自己的前面,姿态轻缓自然,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
虽然比不上嫡福晋,可多年的姐妹和邻居,钮钴禄氏很分明的看到了不同。
更从容了。
钮钴禄氏沮丧低头,当年阿玛额涅叫她,争宠只在于当家男人如何看。所以她鼓足了劲儿的对王爷好,还投其所好的用女红手工来争宠。
最后辛苦许久,还宠不过年侧福晋一根手指头。
啊,好羡慕啊!
钮钴禄氏感叹,抬头看着笑着坐下的弘历,既欣慰又心酸。
她这平庸的孩子哦……
钮钴禄氏的表情丰富好看,弘昼隐晦的瞥了几眼,发现康熙确实对他们都不在意,自己也不那么上心了。
饭后,胤禛带着康熙一起去后面溜达,看他的农田收获。
胤禛当初硬着头皮,想要试试在北方也能为农业做出贡献。只可惜地区的气候环境差异,并非是他日日夜夜守着就能扭转的。相反是弘昼当初吃的狼桃,因为味道独特,再经过帆船大量的带回一些,竟然成了胤禛收获最大的农物。
可惜天气太早,弘昼只能看着又小又青的狼桃流口水。
胤禛吸取了教训,只捣鼓了土豆等,期许能够将他们的收量种的更大。
两人说的都是种田的事情,弘昼只是跟着在后面散步,还有嫡母一同。福宜更加听不懂了,只是本能的走过来牵住弘昼的手,轻轻的在耳边问,“阿哥,你最近都不飞了吗?”
“飞了。”
“可是我抬头看,都没看你。”
弘昼失笑,“最近风向不同啊!傻姑娘。”
“我才不傻!”
福宜皱了皱鼻子,“那为何送报纸的人可以随便飞?”
弘昼不得不和他说基础款和交通款的区别了,这可是他呕心沥血好些日子实验得来的进步,从某方面而言现在的交通款已经和未来的热气球有截然不同的差别了。
按照这个速度进步下去,弘昼觉得自己结婚的时候,估计能开飞机去接新娘了。
脑海里放肆翻滚了念头,弘昼被这个梦想甜到了心尖上便低头认真的解释。他说着说,弘时和弘历也站在一旁听。
他们去过如意馆,理解的程度自然不是福宜能达到的。
弘时闻言更认真了,“若真的是这样,咱们岂不是可以飞着去狩猎南巡?”
“应是不能,这个能载多少东西?”
“是啊!要是载的住,那多少事情不能做?”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弘昼很欢迎这样的言语探讨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两位正主正在稻田旁边,还有嫡母也在。
只不过饭前很高兴的渣爹形象有点糟糕,站在康熙的面前头微微低,在认真的听训。
弘历见此低声道,“玛法的脸好吓人。”
弘昼看了眼,“还好吧。”
就是脸板了点,脸生气都算不上。
即便如此,弘时也讷讷点头附和,“也不知晓说了什么。”
“过去听?”
弘昼建议道,结果两人直摇头表示拒绝。福宜歪头看了看,“阿玛是不是被玛法骂了?”
“是吧?”
弘昼莞尔,“肯定是。”
“为何?”
弘昼对两个哥哥翻白眼,“你们去畅春园的时候都不去后面看的吗?”
弘时觉得莫名其妙,“我就去节宴上去了几次,来去匆匆的,怎么去后面溜达?”
弘历点头。
“……”
诶,有件事情不对啊!
弘昼的脑子里忽地走过一个念头,但他想要细思时,却发现竟然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阿哥?”福宜揪着他袖子扯了扯。
弘昼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你们就算是没去过,那每日进宫的时候也该听闻了,玛法在中南海和畅春园都有大片的田地种稻。比着一般的水稻收成,去年的时候竟然翻了三番多!”
“哇!”
三人面色相同的惊叹,福宜被气氛传染,声音放的很低,两手比划了一下,“那是不是说玛法有很多吃的?”
弘昼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划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很多很多,你站在这里几乎看不尽边。”
“哇!”
又是惊叹,之后两个哥哥反应过来唏嘘感叹,“阿玛真是勇士。”
几年没什么成果的人,竟然请一位成就颇丰的阿玛来察看,这不是找骂吗?
明明外面还传,说玛法是属意阿玛来着。难道阿玛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吸引了玛法?又或者是兵行奇招的探视?
不管怎么说,真是勇士也。
胤禛不知道自家孩子这么腹诽看待自己,他也确实是有许多的不足。面对康熙的经验之谈,他都是欣然接受,甚至期望在其中听到更多。
康熙确实配合,不过他说了一些之后,就背着手要了一把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