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手段。
当电击感袭来,温甜只觉整个人麻痹了一瞬。浑身肌肉痉挛了一下,她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四肢又麻又疼。腰间灼热而刺痛,她扶着地的力气都没了。
于丹丹趁着她倒下,又从袋子里拿出绳子,两下就把她给捆牢了。
原来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作案工具,这一遭下来,温甜连咸菜的影都没见到。
好在电力不算大,她跪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力气渐渐恢复。
温甜抬起头看她,还试图好言相劝:“你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一点钱而已,值得么?”
于丹丹斜眼看过来,冷笑:“一点钱而已?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嘴脸。”
“说真的,我是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想给你一次机会。”
“免了吧,我压根没想过帮你。”
温甜闻言一怔,安静了一瞬的室内传来手机的响铃声。
于丹丹掏了掏口袋,拿出温甜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是龚博诚。
一接通就操着大嗓门喊:“中午了,还没来上班?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诉你,你再不来可得通宵加班了,一堆事等着你做呢。”
于丹丹看着温甜,笑得一脸得意,她对着话筒开口:“龚哥,是我。”
龚博诚静了片刻,问:“丹丹?”
“对。”
“电话怎么是你接的,哎?是我打错了?”
“没有,我跟她在一块。”
“哦哦哦,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她都知道了,不去上班了。”
“也就是说,我这边不能继续免费用这人了?”
“是啊,你就只能再骗个女大学生进去干活了。”
“成,那就谢谢你给我找了个免费劳动力。别的不说,还挺好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温甜彻底听懂了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原来,于丹丹把自己介绍给龚博诚就是没安好心。从一开始就说好了,只在前三天给她三百块。后续工资也不必给,拖着就行。什么累活都可以甩给她干,该骂就骂,该管就管。
亏她先前还想给于丹丹个机会,这操作简直让她瞠目结舌。简直没有下限!
出了校园后,温甜才渐渐知道,有些人简直是为恶心二字而生的。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这么处心积虑地准备这些,绝不是一时半刻能想的出来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好的?”
“那可有段日子了。”于丹丹镜片下的目光深了深,像是在想一件很长远的事。
要问她从什么时候谋划这出戏,确实是很久之前了。由沈金龙而起,也只能因他结束。
她是从小住在叔叔家,和堂妹一起长大的。
没受过什么关爱,又不喜欢学习。初中刚读完便辍学了。
她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沈金龙,虽然在跟了他之后,沈金龙会常常对她拳打脚踢。
可她从来都不在乎,她认为这是爱的象征。他们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违法乱纪的事没少做。
但即便是这样,于丹丹也没想过退缩。年轻的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认定了一个人就准备跟一辈子的。
在他入狱那年,她刚满十八岁。
她知道,沈金龙是绑架了温家的人,把事情闹大了。绑架、又无意害死了个人,光这两项加起来就已经是无期了。
原本指使沈金龙做事的东家还能捞人,可温家人铁了心要他死,就算不能死也要关他一辈子。
从此,于丹丹和沈金龙被隔在了两端,期限是遥遥无期。
可是于丹丹从来没想过放弃,她动了点心思,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终于混进了温家的公司。想的就是总有一天,她要从这里抓到温家的把柄,以此要挟他们对沈金龙松口。
但她好像小说看多了,太天真太高估自己了。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这个脑子和智力去乘风破浪,为她的阿龙打出一片天地来。
工作四年,她甚至连高层领导都没见过。除了她那层楼,公司其他地方她去都去不得。
混来混去,也只配在基层做个人事经理。还动不动就被人翻白眼的那种。
终于,借着她堂妹的光,她才能结识温甜。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暗中蠢蠢欲动许久。
真是上天都在帮她,沈金龙不知道被谁放了出来,她不用再动手了。
唯一能为沈金龙做的,就是钱,他们需要钱。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去机场的?”
温甜的提问打断了她,于丹丹看过来:“机场撞见你倒是个意外。”
说着,她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热水。
温热的水喝下肚,她这吹了一路凉风的胃好受很多:“行了,你也别问了,等车到了咱们就上路。”
“你要带我去哪?”
“换个地方,这里已经被人知道了。”于丹丹扶了扶眼睛,笑得阴森,与那张憨憨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违和感十足,没觉得她哪里恐怖,只觉得看上去更憨了。
“你别担心,我只想要钱。等姜时衍再打来五百万我就收手。谁让你不乖呢,招呼都不打就私自跑回余城。”
温甜手脚都被捆着,看着于丹丹在这边自说字眼这么久,她心情倒也平静:“如果我说,这钱我可以给你,你愿意放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