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转，落在了小孩子的身上：“小萝卜头都这么大了。”
“是啊，托娘娘的福。”老妇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也跟着笑道：“几年没见，娘娘还记得我们。”
皇上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叙旧，状似无意道：“朕竟然不知，娇娇是出自方山之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一直紧紧的搜着柳娇娇，果见她在听得方山二字的时候手用力的捏紧了帕子，皇上的眸光深了，听的她道：“一个小地方罢了。又没什么好玩的，故而臣妾一直未曾提起。”
柳娇娇又拉着老妇人的手说了几句话，就露出了倦意：“臣妾的身子还不利索，有些难受。”
“爱妃不舒服就先躺着，来人，传御医。”皇上脸上的关心还和以前一样，让柳娇娇放心了不少，她又委婉的替张贵妃说了几句好话，无外乎孩子已经离开了，是她的命不好，跟姐姐无关。皇上安静的听着，什么话都没说，等到离开的时候，皇上第一时间下令让人彻查胎儿的死因，同时派亲信跟着老妇人一同回去，他倒要看看这圣僧口中的方山究竟是何等地方，竟然能养出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方山离京城并不远，就在郊外一个偏僻的乡下，禁卫军副统领跟着去的，不过半日就到了，当天夜里，副统领就带来了一些信函回了宫。
豫王府。
沈婉听的一愣一愣的：“殿下伪造了信件？”
“怎么能说是伪造呢？”慕容澈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不过是复原了而已。”
那方山之内倒也没什么，只是住了一些庄稼人，慕容澈的人查过去的时候没能查出这几个人身上有什么，却从里头发现了一份名单，那名单上面赫然就是十八年前被流放的东宫人的名单，里面标注着还存活的人，以及他们如今的所在地。而副统领拿到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名单。
有着名单在，其他都不需要在做什么事情了，皇上的感情，对你好的时候拿你当宝贝，但是对你不好的时候那你就真的什么也不算了。
“旧太子？”沈婉努力的回忆着：“不是说造.反吗？”
“皇宫中的事情，能当真吗？”慕容澈翘着二郎腿：“这事说起来还是我那个未曾谋面的曾祖父造的孽。”
十八年前太子选妃之时，有一美人倾城倾国，不光是太子见之难忘，当时的成帝也念念不忘，成帝存了私心，将人带进了宫里头，奉为明妃。
明妃一开始有没有和太子私通外人已经无从知晓，但是随着宫里头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成帝的疑心病却是与日俱增，后来还真让他抓到了，在一次宴会后，太子和明妃被人发现躲在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成帝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衣衫不整，正在行那种事情，成帝怒极攻心，当即就斩杀了太子，同时，将明妃打入了冷宫。
太子死后，东宫也就不复存在，后来就是如今的皇帝上位。
沈婉猜测道：“所以这柳娇娇便是前太子的人？不，她年岁那么小，应当是她的娘亲，是太子的什么人？”
“是他的侧妃。”慕容澈提到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当时身怀有孕，又有人暗中帮助，用假死人逃了过去，这柳娇娇入宫，怕也是听了她娘亲的话，觉得是我父皇害了前太子，是进宫来复仇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也是想要重审太子谋逆一案，想要为太子平反。”
沈婉：“那他是被冤枉的吗？”
慕容澈：“婉婉觉得呢？”
沈婉默默的不吱声了，这都被捉奸在床了，谋逆的事情未必是真的，但是跟后宫妃子私通的罪名却是实打实的。这老子先抢了儿子的老婆，儿子再反过来强了老子的老婆，很难说这里面到底是谁对谁错。
不过，这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她能如此心狠手辣，将后宫杀了个片甲不留。
原书中虽然没有这些记载，但是很多东西却是不全面的，譬如后来柳娇娇掌管大权之后又做了些什么，譬如三皇子的去向。以慕容澈的脑子，前世就算是没这么早察觉，今生能查到的东西，他前世的后期应该也是能查到的，那前世太子的造反就未必是真的了，沈婉的脑海里蹦出了“韬光养晦”、“假死遁走”这几个字……
沈婉有些诧异的看向慕容澈，原来他无心于皇位，只想着吃喝玩乐竟然是真的。
慕容澈察觉到她的打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在想什么呢？”
沈婉笑了一下：“想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江南啊？”
慕容澈也在想这个问题，张家已经和柳妃做仇了，一旦柳妃落了水，他们是不可能放过她的，至于张家人，有他娘和大哥在，一个皇后，加上一个太子都搞不定的人，他不觉得自己这一个闲散王爷能搞定什么。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次日一早。
京城里又传来了一件大事：豫王殿下带着王妃去了封地。
皇上还在为柳妃的事情犯愁，乍然听闻这个消息，愣了一下：“何时出发的？”
“昨夜！”
皇上：“……”他怎么走的这么快？
众大臣：“……”这个瘟神终于走了。
子坤脸上挂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王爷走之前说……”
皇上还没能儿子刚刚离开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