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布恬走到一边喝水冷静,小可围着她反复转圈圈。
反反复复五六圈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小可。
这个眼神像是触发了尖叫机关,小可立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刚刚那个吻戏实在是太绝美了,简直是在线杀人,我反复去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场面啊,我需要速效救心丸呜呜呜呜呜!!!”
“……”
倪布恬冷眼看着小可发疯,等小可终于面红耳赤地停下来,她将保温杯拧紧放进她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
倪布恬:“冷静点。”
倪布恬:“不知道的,还以为剧组里进了辆火车。”
“……”
她说完,抬眸望见顾辞年已经就位,漫不经心地靠在床边,慢慢朝她招了招手,冷眸俊脸,慵懒斜躺,公子绝色,倜傥无边。
倪布恬强装镇定地捂了捂胸口,表面无一丝波动,心里却“呜呜呜呜”开起了“火车”。
美色误人,这男人实在太懂该怎么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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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吻戏拍摄过程,倪布恬都浑浑噩噩被动地被顾辞年带着情绪走。
每一个眼神接触,每一次呼吸交缠,她都像是被缠掉了半条命。
拍到最后,她偷偷喘气,整个人累到虚脱,哪像是在拍吻戏,倒生生像是拍了一整晚的动作戏。
拍摄到第三遍,林导满意地比了个“OK”,示意两位演员可以了。
倪布恬眼皮眨了眨,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心想总算是过去了。
然而还未等她将气喘匀,顾辞年忽的一抬手,面色严肃道:“导演,刚刚那遍我不是很满意,再来一次吧。”
说这话时,他眸光清冷地扫了眼倪布恬,眼底似藏着隐忍的责备。
倪布恬:“……”
倪布恬闭了闭眼睛,微笑反驳:“应该……不用了吧。”
“……”围观群众闻言纷纷侧目。
上一个这样反驳影帝的还是关荷。
一秒的沉默后,倪布恬清了清嗓子,违心地拍了句彩虹屁:“顾老师对自己要求也太严格了。”
“不然呢?”
前一刻还浓情亲吻的男人已经变脸似的收起了情绪,面若冰山,高不可攀,淡声道:“严格要求自我,难道不是作为演员的基本素养?”
“……”
很明显地在批评倪布恬不敬业了。
围观群众默默吃瓜。
倪布恬:“……”
好想把他这张道貌岸然的假面具撕下来,让大家好好欣赏下他以公谋私的真面目。
可是她不能。
人家是影帝,是制片人,是金主爸爸。
况且,影视拍摄本来就要千锤百炼,一遍又一遍地磨。
倪布恬默默咬牙,只能忍了。
最终的结果是,这个镜头反反复复又拍了六七遍才过关。
重拍次数和上次反驳影帝的关荷几乎不相上下。
默默吃瓜的围观群众不禁想竖起大拇指:果然影帝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没特权。
而累到虚脱的倪布恬此时心里却只有一条弹幕默默飘过:这男人属狗的吗?又舔.又咬的……
两人分开,顾辞年从人物状态中抽离,墨黑的眼底藏着丝餍.足。
他抬手拍了拍倪布恬的肩,礼貌又周全:“今晚辛苦倪老师了,我第一次拍吻戏,难免想尽善尽美。”
倪布恬商业假笑:“是我经验不足,辛苦顾老师。”
“不用介怀。”顾辞年舔了舔唇,唇角轻翘,语重心长地安慰她:“以后习惯就好了。”
倪布恬:“……”
倪布恬与顾辞年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距离,边说话边向监视器那边走,专业又认真的模样,完全看不出私下里的暗流涌动。
两人面色冷静地看完最后一遍的视频,各自默默红了耳根。
倪布恬拍摄的时候全身心投入在角色里,心尖像是被蚂蚁啃噬,酸酸麻麻,触电的感觉让她头脑发昏,完全没注意到顾辞年的表情这么……欲。
而她自己,好似化成了无骨的一滩水,眼角眉梢里都是藏着不住的妩媚风情。
倪布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尴尬地又开始头皮发麻。
顾辞年专注看着,视线一瞬不瞬地胶着在她的侧脸,锁骨,红唇……眸色渐渐深如沉墨。
画面定格,他抬手揉了揉后脖颈,音色喑哑道:“还是用第一个版本吧。”
林以平点头:“确实第一版更内敛,更有镜头语言。”
倪布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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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对手戏磨完,倪布恬简直被磨掉了半个魂,神思恍惚地上了保姆车。
寒冬深夜的街道安静如许,只有昏黄的路灯沉默相伴,光线在脸上轻移,耳边,小可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尖叫鸡,啊啊啊啊地叫个没完。
这样下去,倪布恬真担心电影还没拍完,她先叫坏声带,成了哑巴。
她忍无可忍,抬手捂住小可的嘴巴,翻出眼罩戴上,刚一闭上眼睛,苏叶给她发来了微信,通知她下周末参加金鸽奖的颁奖典礼。
苏叶:【明天我提前去帮你请假,等过两天我把礼服图片发给你,你自己选套喜欢的。】
倪布恬回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