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滑入喉里,季沛霖感觉舒服多了,还有心玩笑,“翠玉你可真能干,要是以后你嫁了人,你家少爷可该怎么是好?”
翠玉听了脸上飞霞,口中也有几分忸怩,“什么嫁人,少爷无缘无故怎么开起奴婢的玩笑了。”
不过转眼间翠玉就想起了正事,“奴婢还没说少爷您呢,少爷您可从来没喝过酒,没曾想第一次就喝这么多,昨日可把我们吓一跳,要不是立马煮了解酒汤给您喝下,只怕您今日更要难受。”
季沛霖听翠玉絮絮念个不停,顿觉头大如斗,再听她提起“醒酒汤”,不觉想起昨日里似乎也有清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来着……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翠玉看季沛霖一脸出神,不禁开口。
季沛霖这才回过神来,面对翠玉的眼神胡乱搪塞了句,“翠玉,我有些饿了。”
翠玉一听立马不好奇了,利索的拿来衣裳,又出去唤人传膳。季沛霖喝粥的时候,翠喜也从外头进来了。
“少爷,您醒啦!”翠喜一脸惊喜,“刚才夫人还说若是少爷还没醒的话就找人来瞧瞧--”
季沛霖手里动作一顿,无奈的问,“母亲也知道了?”
翠喜点点头,和翠玉两人都是一脸后怕,“少爷您昨夜回来后吐得可厉害了,奴婢和翠玉对这都没经验,还是夫人身边的胡嬷嬷过来一起照顾的。”
季沛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默默埋下头喝粥,心中发誓一定要把昨天遗忘,一定!
翠玉和翠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季沛霖突然沉默,外头青羽来了,说韩府来人了,请少爷过府。
“少爷今日还要出门?”翠喜有些不解。
季沛霖点点头,昨日韩文山看了文章后就说若要在两月之内通过补试,季沛霖接下来一定要更加勤奋,索性他近来无事,可以日日教导,问季沛霖是否愿意。
季沛霖当然愿意,当下就应允了。
“接下来都会如此,你们也去母亲那帮我打个招呼。”季沛霖吩咐翠玉。
等季沛霖正要出门时,翠玉捧着块玉过来,“对了,少爷,这是在您昨日衣裳里找出的,您看--”
季沛霖看了一眼撇开头,“找个好的盒子收起来就是”,说完就带着青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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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韩府,下人直接把季沛霖带到了书房。韩文山正在书桌后写字,看见季沛霖后露了个笑,“你小子,我昨日还真以为你天生酒量呢,要不是我听赵叔说你马车都上不了了,我们可都要被你骗过了。”
一提起这,季沛霖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昨日也是情之所至,所以不知不觉喝多了,以后不会了。”
“不过老师您也是,饮酒过多毕竟与身子不好,也该节制才是。”季沛霖说完又补了一句,也是担忧韩文山的身子,毕竟他也五十多了。
韩文山知道季沛霖这是关心自己,心下一暖,摆摆手道,“昨日高兴才开怀痛饮,你老师我也许多不曾喝酒了。”
说完后韩文山面上有几分落寞,季沛霖初时还不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老师应当是想起师母了吧。
“罢了,不提那些,”韩文山摇摇头,“为师之前让你背的那几本书背的如何了?”
季沛霖老老实实作答,“回老师话,都背的差不多了。”
韩文山也不意外,若是连这点都完不成,两月之约简直异想天开。
“今日,我们就来讲讲这几本书……”
韩文山不愧是当世大儒,季沛霖原以为讲课会很枯燥,但韩文山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季沛霖听的入神,等韩文山结束了还意犹未尽。
“今日就先讲到这。”韩文山清了清嗓子,讲了许久都有些口干舌燥。季沛霖一看动作飞快的倒了杯水递给韩文山,语气殷勤,“老师,您喝。”
韩文山端起润了润嗓子,语带玩笑,“怎么突然这么勤快,老师我都不习惯了。”
季沛霖双手扯了扯袖子,面上崇敬,“今日听老师讲,才知外头传言非虚,老师真是贯通古今,学识过人---”
季沛霖越讲越起劲,饶是韩文山听过那么多奉承,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实在叫人心里舒坦。
韩文山内心自得,自己的徒儿就连说好话都比旁人厉害,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对爱徒的偏心的。
眼看季沛霖越说越离谱,韩文山不得不强行打断,硬起心肠作严师状,“好了,即使你说这么多好听的,你今日的文章也还是要写,为师可不是心性不坚之人。”
季沛霖看韩文山如此“扫兴”,有些丧气,口中嘀咕,“才不是为了那个呢。”不过一听今日还要写文章,季沛霖也不太情愿,用哀怨的眼神看韩文山。
“老师,今日讲了这么久,要不明日再写?”
韩文山才不看她,眼睛看向别处,想着自己可不能心软,心里连忙多念了几遍“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季沛霖看韩文山无动于衷,磨磨蹭蹭的开始动笔。
今日韩文山不仅出了道策论题,还有试帖诗。季沛霖一看顿觉头大,策论题勉勉强强还答完了,可作诗,季沛霖是更加不擅长,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最后季沛霖写完的时候根本不敢看韩文山的脸色,其实韩文山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昨日也试过底了,可拿过一看却意外发现季沛霖策论答得比昨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