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林珩止的右手摸到沈姝颜脖颈处,一记手刀砍下,她闭上了眼。
林珩止手忙脚乱的将沈姝颜抱起来往回走,沈睿留下将栗枝的尸/体找人开始安顿。
于大夫人也听闻了这事情,心下震惊的同时赶紧叫人请来郎中,将沈姝颜放下,可发现自己被沈姝颜攥着大拇指,怎么都松不开,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郎中前来给沈姝颜处理了脚上的伤口,又检查一番后确保没什么大事才离开。
青岚阁里里外外忙碌不少,于大夫人站在床榻边与刚处理完公事回府的沈祁对视一眼,于大夫人低声道:“三公子,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您看……”
“晚上得有人候在这里。”林珩止垂眸盯着沈姝颜,淡声道,“我来吧,若是不放心,叫沈睿过来便是。”
于大夫人笑容略显僵硬:“这……这若是传了出去,也是不合礼数,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半夜三更独处一室……”
林珩止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苦笑:“眼下我想走也走不了。”
这丫头方才被他一手刀砍得狠了,此刻睡得沉,方才郎中瞧过后,只说沈姝颜力道太大,若是强来,只怕两人都会受伤。
若非如此,他纵使担心也不会拿沈姝颜的名声做赌注。
无奈之下,沈祁与于大夫人先一步离开,派人去沈家将这情况交代好,只说林珩止兄妹要在沈府暂住一晚。
屋子里空荡荡的,如绘立在一旁,眼角发红:“三公子,姑娘她……”
“她没事。”林珩止站的腿有些麻了,回头道:“帮我拿个凳子来。”
坐下后,林珩止将自己的胳膊肘抵在床框边上稍稍松了点力,他轻声叹息。
分明千方百计的防范着,可谁曾想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竟使手段叫沈姝颜身边的丫鬟出了事。
沈珍珠让郎中给看了脚,说是伤到轻,上好药后叫碧玉扶着回房歇息。
安置好一切的沈睿入屋绕进内间,瞧见如绘直愣愣的站在一旁,想着好些话也没办法问出口,只能吩咐道:“你下去吧,待会儿送点饭来,我在这儿等着。”
门被拉上,沈睿看了几眼沈姝颜,见她睡得沉,开口便道:“对方果然心狠手辣,那丫鬟……被折磨的惨了。”
林珩止眼神里一抹厉色转瞬即逝,小心的活动着被沈姝颜握住的那只发麻的手,缓声道:“这事儿没法子善了,既杀了人,总不能再像昨夜那般轻易放过她。”
沈睿侧眸,神色严谨道:“那你想如何?”
“此等祸害必除之。”林珩止低垂着眉眼,淡声交代。
“你疯了!”沈睿声音略微太高,瞧见床榻上沈姝颜还昏睡着,又赶紧压低嗓音:“那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一刀下去就能杀死的,那可是上了皇家玉牒,八抬大轿入了靖王府的人。你若当真做了,知不知道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林珩止抿唇,“我知道,但你知道我没有说笑,她既杀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说罢侧过身子,沈睿见状,只叹息一声不再开口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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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缝里洒进来,沈姝颜悠悠转醒。
看着床沿边趴着的林珩止,下意识的松开自己的手,心口急促的跳了几下,而后又将视线落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沈睿身上。喉咙有点干,她咽下口水润润嗓子,别过脸去看窗棂前的那棵小树苗。
眼前忽然出现她的背影,是栗枝,沈姝颜呼吸渐渐急促。
栗枝回头,手里拿着小水壶扬起脸看着自己笑,她一如既往地干净美好,沈姝颜眼角湿润。
她没忘记栗枝时时刻刻对自己的忠心,也没忘记那场梦里栗枝对她的托付。
上一世,她因橘青的诓骗,将栗枝亲手推进火坑里断送性命;这一世,栗枝因自己挡了那些人的前程,而被残忍杀害。
说到底,都是为着她。
两世都得不到善终,都是因为栗枝是她身旁一等亲近的人。
沈姝颜闭眼,放在被面的手缓缓收拢。
她曾经退缩过,彷徨过,小心谨慎惶惶度日,可到最后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如今好不容易重来一回,竟还是如此愚蠢无知,自以为解决了橘青,有了知晓未来的能力,便可以护沈家无忧,护上辈子所有枉死之人的平安。
真蠢啊,沈姝颜。
她自嘲的扬起嘴角,轻讽从鼻内发出。
从今以后,她会将温情一一收起,今生伤了栗枝的,她要亲手了结那人的性命,前世毁了他们安稳人生的,她要亲眼看着他们走向死亡,坠入地狱。
身侧忽然传来动静,沈姝颜敛起眼中情绪,歪头看过去,只见满眼血丝的林珩止朝她看过来,抬手熟稔的将手背搭在她额头,宛如劫后重生般松口气:“还好吗?”
“一切都好,谢谢你。”沈姝颜看进他的眼睛。
林珩止被这认真的注视盯的有些受不住,慌乱的移开视线。
沉默片刻,沈姝颜淡淡笑了一下,继而轻声问:“你答应我的,没有忘记吧?”
“嗯?”林珩止下意识看向她。
沈姝颜低声道:“林珩止,帮我。”
再度重复的话让林珩止皱眉,昨日在角门处最后的场景回荡在脑海中,他迟疑反问:“你要我帮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