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一个毒是不完整的，所以，所以小书还有救的对吗？”
鹤老叹口气，道：“哪怕是不完整的无声无息其毒性也是相当霸道的，更何况令弟已经中毒有些日子了……”
后面的话不必说出口也明白了。
鹤老特意和韩菲解释了万蛊谷的存在，也不过是让她了解了，韩文书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但韩菲不死心，咬牙，道：“那么您所说的一线生机，是什么？”
鹤老定定的看着她，瞧着她认真的神色，那张圆圆的脸绷得紧紧地，大有势如破竹的毅力，鹤老突然神使鬼差的说道：“女娃，你说你没有师父对吗？”
韩菲皱眉，显然没有想到怎么话题突然变了，但她还是点头道：“对，我没有。”
鹤老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道：“那你可愿拜我为师？”
这次，韩菲是直接震惊了，张开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鹤老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这个突然兴起的念头非常好，这个女娃沉稳，落落大方，手法也不生疏，悟性也高，并没有被世俗拘泥，进退得当，更重要的是，她还拥有着一颗医者最原始的心，那就是救治病人，并不被死亡的绝望打倒，而恰恰是最后一点最为难得的。
成大医者，必先悬壶济世，心怀天下，无私救济。
而韩菲令他看见了这一点。
鹤老知道，他的岁数已大，等他觉悟了这一点之后，他的年龄却不允许他的水平更进一步了，这可以说是他最大的遗憾了，这辈子他都无缘大医，所以倒是希望坐下的徒弟能够实现，收一个有此潜力的徒儿，岂不是更好？
第111章 拜师
韩菲被鹤老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摇头道：“您老人家就别调侃我了，李御医都只是您的学生，我这样的，可是高攀不上。”
鹤老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就只是个学生，学生和徒弟可不同！若你拜我为师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如何！你不亏吧女娃子！”
韩菲的嘴角抽了抽，联想道白日里李御医对着鹤老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差没下跪了，敢情在鹤老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稍稍指导的学生，也不知道李御医会不会难过死了？
见韩菲有些走神的模样，鹤老有些生气了，要知道外头有多少人等着跪着求他收徒，怎么这么个女娃就那么一副不稀罕的模样了？好吧，好像是有他求着她的意头……
难得找到一个这么符合的徒弟，他同意吗他！
韩菲刚想摇头拒绝了，鹤老立刻扬声道：“你不拜我为师，我就不救你弟弟了！”
说出这句话纯粹就是个气话。
鹤老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反悔的，但是为了逼迫韩菲答应，他也只好使出了这么一招，尤其是这种耍赖的方式，其实鹤老自己都有些羞怯的。
韩菲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如此心虚，一点都不坚定的表情，也笑了，她对这一位医术高超的老头有些尊崇的，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便道：“鹤老，您知道我是女孩吗？医者不传女，这您不知道吗？”
为了不显得尴尬，韩菲还特意搬出来这一点。
鹤老愣了愣，显然才反应过来这一点，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了。
也对，医者很忌讳这一点的，但是……要真的放弃韩菲这样的苗子，尤其是这个苗子还能自己推断出中毒这一点来看，灵性也是相当大的，难道真的要放过这样的好苗子？那可是会遭天谴的啊……
最终，在韩菲以为鹤老已经放弃这件事的时候，鹤老直接拍案似得说道：“不管！我就要这大陆上第一个收女弟子的大夫！”
韩菲挑眉，道：“鹤老，你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啊！”
这么一段时间的了解，韩菲早就了解透了这个大陆对于女医者的忌讳究竟有多深了，而这也是她夜探韩文书的原因，她开始有意收敛起自己懂医的行径了。
只是……韩菲没有想到这个鹤老会生出收她为徒的念头，甚至还不怕被世人唾弃抗拒，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被戳又不是你被戳！你怕什么！有什么错，为师都给你担着了！怎么的，你还担心什么？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想我鹤鸣，行医数十载，哪里有这样求着过，你这女娃算是捡到好大便宜了！还不快点拜师！”
鹤老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清高的背着手，仰起头。
韩菲噗哧笑出声来，这个老头都开始自称为师了，她的心中暖暖的，这代表了那一句收徒不是无稽之谈，而这时，沉寂已久的系统又开始戳了戳韩菲，嘟囔着说道：“明明宿主就很想答应的，哼，还发小性子！”
下一刻，韩菲碰的一下，双膝跪在地上，将鹤老给吓了一跳。
韩菲弯腰，结结实实的叩了头，嘴里郑重的说道：“弟子韩菲拜见师父！”
鹤老简直感动的要哭了，嘴里嘟囔着：“哎呀，你这女娃，你叩得那么实打实做什么！你傻啊！意思意思就好了，不磕头我也是会认你做徒弟的！”
韩菲摇头，道：“不行，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拜师从来都是一个很郑重的事情，若非现在的条件不允许，韩菲甚至想要上香了都，对于鹤老这个师父她没有半分抗拒，鹤老的医术在方才就可窥见一番，这样的一个人物要收她为徒是绰绰有余了，更甚者还是她高攀了，在医学中从来不存在什么自傲心，医术水平不够就是不够，就得要虚心学习，否则永远都无法进步了，她一个人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如此歧视女医者的地方，能有人指导算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