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了，血液早已经将她身下的被褥都沾湿了，韩菲没有能力救她，在这个环境之下，纵使是本是强大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将剖开的腹部重新缝合起来。
“韩菲……原谅我……谢谢你给我这样的一个梦，现在，我梦醒了，该走了……”
原身的眼睛越来越黑了，她已经看不见面前的景象，被韩菲抓着的手也越来越无力的垂下了，最后，她对韩菲说：“帮我……告诉百里……我……喜欢他……”
在‘韩菲’有限的生命里，百里纹修第一个出现带给她温暖的男人，是在她醒来后慌乱无措的情况下陪伴在身边的人，哪怕百里的陪伴只是因为她是韩菲，是这一个女人，不是因为她。
原身知道的，却在生命弥留之际，仍旧最后的欺骗了自己一把。
韩菲闭了闭眼，轻声道：“好。”
下一刻，原身的呼吸静止了。
韩菲坐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抓着的手都开始逐渐冰凉之后才松开，她的手指有些颤抖的将原身的眼睛合上，低声道：“对不起。”
一缕魂魄从原身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胖胖的身体，圆鼓鼓的形态，面上还有着肉肉的笑脸，整个的飘在了半空中。
韩菲抬起头，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多么怀念的身影。
原身的魂魄似乎惊讶于韩菲能看见她的样子。
“你能看见我。”
韩菲点头。
原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魂魄，道：“还是这样样子，更熟悉一些。”
韩菲慢慢说道：“你很好看。”
原身飘着转了一圈，圆滚滚的身体像是飘着的蒲公英。
“谢谢。”
韩菲的眼圈有些红了。
“我要走了，我和你道个别。”
韩菲颔首，道：“好。”
“以后……你要好好带着那个孩子。”
“好。”
“我走了。”
原身的魂魄一点点的变淡，在韩菲的面前逐渐消失了。
“下辈子，你会过得很好。”
韩菲的话语像是一句祝福一般，看着彻底的消失在眼前的原身。
当门被重新推开的时候，韩菲站在了寅斐大师的面前，接过了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抱着。
小公主还眨了眨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是却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气泡。
刚出生的孩子还太小了，无法开口说话，在肚子里的时候也不过是凭着心灵感应才能够令娘亲听得见自己的声音罢了，现在出生了，却没办法用这个功能了。
韩菲倒是被她的小气泡给逗笑了，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娘亲。以后，你便唤笑笑。”
第760章 和小白告别
百里纹修再次见到了韩菲的时候，是在一个夜晚，她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书房里。
只是这一次，百里纹修却并不感到丝毫的快乐，因为他知道，韩菲这一次来，是在和她告别的。
韩菲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像是包裹一样的东西。
那是小公主。
百里纹修站起身，并未靠近，道：“你给她取了名字吗？”
韩菲摇头，道：“并未。但她乳名，叫笑笑。”
大名韩菲还没有想好，但是乳名却定下了。
百里纹修喃喃自语着：“是吗？笑笑……这名字甚好。”
韩菲笑着点头，戳了戳自家女儿又吐出了的泡泡。
自打知道自己出生后不能说话的小公主很郁闷，一郁闷之下就喜欢吐着泡泡完。
而韩菲也迷上了戳破她泡泡的这项举动。
尽管十分幼稚，但却是她们母女两乐此不疲的互动。
百里纹修看着这样的韩菲，就连眉眼都温柔了下来，明明是陌生的容貌，但是却有了熟悉的气息，这个人，是韩菲无疑。
“你一直在这里吗。”
百里纹修突然这么问。
韩菲终于将戳泡泡的举动停下了，低声道：“并不是。”
“这一切，是为什么？”
韩菲顿了顿，道：“其中发生了很多事，还有……她已经死了。”
韩菲嘴里的‘她’显而易见的便是在说原身，百里纹修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些愣神。
韩菲又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很喜欢你。”
百里纹修不答话。
韩菲也没有等着他回应，而是继续道：“我将她埋葬在了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其实，她的名字便是韩菲。”
同样的名字，却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百里纹修苦笑了一声，“我原以为……她是你……”
韩菲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我知道，但是小白，请你不要否认那一段时间的记忆，那或许是她最美好的记忆，无论你在这段记忆里将她当成了谁。”
“好。”
韩菲后退了一步。
“还有，小白，我来和你道别了。”
果然……
百里纹修狠狠的闭了闭眼。
“我知道。”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我之间 ，谈不上谢谢。”
“小白。”
百里纹修嗯了一声。
“那个石室，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