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一怔，垂下去的双手骤然握成拳头，但是面上，他仍旧平静。
在来的时候，秦澈就已经知道，或许韩菲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可，哪怕已经知道了，但秦澈仍旧没有做好准备要怎么迎接这一句话语。
最后，他闭了闭眼，道：“是，我便是哪一个魔。”
早就靠近她的那一刻，秦澈就已经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魔，便是魔。
无论他洗去一身的毒，仍旧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韩菲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澈有些苍白的笑了下，轻轻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是……忍不住靠近了，你会相信吗？”
韩菲没有答话。
而秦澈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他缓缓说道：“我是魔，还会魔王，你我本不该相遇，但你闯进了我的世界里，我没有抗拒诱惑，隐瞒了这一件事，韩菲，对不起。”
“那么，我的孩子呢。”
秦澈不说话。
韩菲加重了语气，道：“千年前我们的孩子，那个被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的孩子呢。”
“韩菲。”
“说啊！你说啊！”
秦澈闭了闭眼，道：“别我亲手杀了。”
这一刻，韩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匕首都险些掉下去了。
“他不该出生。”
韩菲红了眼，扯着嗓子道：“秦澈！你凭什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做啊！那是我的孩子，你将他杀了，将他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了，你凭什么！”
“对不起。”
韩菲的眼泪骤然落下了，她扔掉了匕首，后退了几步。
“滚！你给我滚！”
秦澈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是手心里全是虚无。
“小怪物，便是我们的孩子。"
韩菲突然脸色一喜，在泪眼中多了一丝希望。
“小怪物呢！他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
秦澈想要开口，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突然扭曲了一下，伸手紧紧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像是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
他瞪得一下单膝跪下了，脸上的图腾骤然加深。
“韩菲，离开这里！”
秦澈在意识挣扎之间，只顾着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
下一刻，他的双眼，血红一片。
第770章 伤害她
韩菲被那双眼睛给盯得愣住了，一股子冰冷从脚底下涌上来。
这一刻，韩菲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秦澈是魔。
在韩菲愣住的时候，秦澈仅剩的理智猛地将她给推开了，自己退后了好几步，他转身，似乎是想要离开这里。
韩菲猛地大喊：“站住！”
秦澈的脚步一顿，但还是要走的架势。
“你如果离开，就别再回来了。”
这一次，秦澈在也走不动了。
他喘着粗气，转身，道：“我无法控制住自己。”
韩菲深呼吸一口气，道：“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给我站在这里。”
韩菲脸上的神情是不容拒绝，她不知道这一次如果秦澈离开后，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出现，亦或者说，不再出现。
而她将会被永远蒙在鼓里。
秦澈有些痛苦的说道：“韩菲，我不想伤害你。”
韩菲不答话，倒是急死了身后的无尽，他都明显能感觉到从秦澈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那像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危险，到了极致的地步，就连他都想要此刻拔腿就走。
韩菲上前一步，道：“想要伤害我，还要看你行不行。”
此时的韩菲，理智和情感在对立着，她的双眼看着秦澈的目光带着陌生的情绪。
“将我的记忆，还给我。”
秦澈痛苦的说道：“已经销毁了。”
韩菲冷笑了一声，道：“你果然够狠，就连退一步的准备都未曾有，你有什么凭据能够以为我永远不会发现。”
对于秦澈这样的举动，韩菲根本无法原谅。
秦澈在用尽了自己的自制力，抑制着逐渐蔓延上来的肆虐的杀意。
“韩菲，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这是秦澈唯一能够想出来的办法，此时此刻，他不能留在这里。
“我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结果。”
韩菲的手一转，银针已经插在手指中间了，她的姿态不再是从前对他那般的放松，似乎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是这样的相处，是这样的隔阂。
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韩菲的心很疼，有多在乎，才会在此刻有多愤怒。
秦澈没有动作，他看见了韩菲眼眸里的情绪，那种失望是他不想给予她的，千年前，当他决定更改一切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被她发现的一天。
但是秦澈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还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
就在秦澈想要吐出真言的时候，一股无法控制的冲动涌上来，刹那间就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眼睛里最后的一丝清明完全消失了。
韩菲的眼前一闪，秦澈的身影就消失了，她的眉头一皱，锁定了一个方向，猛地跑出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见了，留下来的无尽双眼迷蒙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