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沿着出来时候的路大步往回跑，到楼下的时候脸色沉的吓人，他按开电梯，毫不犹豫按了最顶层，一言不发的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
电梯在三十一层开启。
卫衍从电梯出来，从安全通道拐上天台出口。
监控室里季凡没有从单元楼出来，也没出过小区，跟他打电话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电话那边的猎猎风声。
他既没有挟持着钟秀秀去他家里，那天台就是唯一的地方，还有刚刚那张照片……后面还能看见S市的电视塔顶。
天台的门紧紧关着。
卫衍深吸了口气，拉了下透着锈迹的把手。
反锁了。
闭了闭眼，他抬手在门上叩了两声，听起来不急不缓的，跟隐在黑暗里的神色完全相反。
半晌，门后响起了脚步声。
然后那脚步声隔着薄薄的门站定：“谁？”
卫衍又敲了两下，仍旧不急不缓，边敲，边拿出手机转了静音。
静音的瞬间，屏幕亮起钟秀秀的来电显示，隔着门，那边手机里面传出自己的手机铃声。
他听见门外的季凡松了口气。
锈迹斑驳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锁扣抽开的瞬间，卫衍后退半步，一脚踹开了天台的门，跟铁门一起弹开的还有后门的季凡。
卫衍身上的气势骤然外放，震得倒地的季凡浑身一凛。
卫衍一身深色西装，左手是屏幕还在亮着的手机，右手虚垂着，他站在阴影里，整个人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季凡。
季凡从地上坐起，看到卫衍一个人上来，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
卫衍走过他旁边的时候在他手边站定，弯着腰将地上钟秀秀的手机捡起来，用手掌擦了擦放到口袋。
他没着急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给她吃了什么？”
“你猜？”
卫衍冷笑了声，提着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四目相对，就在季凡以为卫衍要威胁点他什么的时候，卫衍的拳头直朝脸上糊了过来，季凡晃了晃头，鼻腔一酸。他抬手抹了下，摸到一手鼻血。
“卫衍。”
季凡叫他，挑衅道：“你还没睡过她吧？”
卫衍抓着他衣领的手指收紧，勒的季凡几乎喘不过气。
季凡咯咯笑了两声：“我刚帮你睡了一下，毕竟也在一起过两年，不睡一下，我好像有点——唔！”剩下的话被脸上又挨的一记重拳堵在了嘴里，肚子上也挨了一下，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他看着卫衍一脸的愤怒，突然感觉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就是这个表情，哈，我还当卫大明星是什么神奇的品种真的无悲无喜，原来也会有情绪波动？”
“她在哪。”卫衍终于说了上来之后的第二句话。
季凡尤在嘴欠：“所以……大明星真的喜欢玩儿别人玩儿剩下的。”
卫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声音冷似寒冰：“你可以继续激怒我，我不介意在警察来之前再做出点什么事。”
他说完这话，右手抚上手腕，往天台左侧走了过去，那边有个别人存放东西临时搭建的小棚，棚下有桌有椅，有个身影安静在石桌上伏着，一动不动。
卫衍指尖不自觉收紧，快步走了过去，呼吸也有些急促。
石桌上有瓶开过的矿泉水，卫衍放到一边，一把将钟秀秀揽在怀里，她脸颊绯红，卫衍伸手往她额上摸了摸，有点烫，分不清是有点发烧还是喝季凡灌给她的水喝的。
不多时，顶楼渐渐响起了脚步声。
卫衍偏了下头，一弯腰把钟秀秀打横抱起。
刚到天台门口，下面就上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卫衍说话不算客气，冲着挡门那个冷声说了句：“劳驾让一下。”
那是个年轻一些的警察，旁边各有一个同事，因为大家年龄都差不多，所以对娱乐圈时下较火的明星自然认识。看见报案人、嫌疑犯和受害者的脸时都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那个……”还是旁边年长些的警察先开了口，“您这样把受害者带走，我们没办法取证。”
卫衍停住脚，头颈微侧，“那不妨在他身上搜搜看，旁边桌子上也有没喝完的水，至于怎么给他定罪是你们的事，我女朋友现在需要休息。”想了想又加了句，“保护受害者隐私的事情上，我应该不用担心吧？”
小年轻被他气场慑住，不过仍是如实道：“那是自然。”
“谢谢。”
卫衍说完，抱着钟秀秀就下了楼，留下三个警察对着地上被揍的几乎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季凡面面相觑。
*
钟秀秀睡的很沉，不知道是药效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卫衍抱着她回了卧室，他胸口仿佛有团火一直在烧着，烧的他几乎要丧失理智，越是冷静季凡的话在他脑海里响彻的越是汹涌。
那是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他看着钟秀秀绯红的脸，忍不住抬手抚了上去，动作小心又轻柔。
他把头抵了上去，深呼吸了几次，起身去衣柜里找到钟秀秀的睡衣拿到浴室，又放满了一池的水，试好水温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钟秀秀没醒。
卫衍哑然，想笑又笑不出，他亲亲钟秀秀的脸，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我帮你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