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敲定送帖,蒋含娇有心拒绝也不能拂人脸面,只好道是。
其实以她的身份,哪里能和明珠公主这种级别的贵女玩在一块,不过都是对她好奇,想看一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端王府中
女子小声抽泣声不绝,底下跪了一干奴仆,皆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端王刚送走来宣读皇后旨意的福寿,转身面沉如水,冷眼看俯在桌上哭的端王妃。
“你还有什么脸哭?本王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端王妃本也是将门虎女,出嫁前也耍过红缨枪,揽弓射大雕,嫁给了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端王后,收起了身上那些不属于女子该有的东西,只安心做她的端王妃,为他管理后宅中馈,再绵延子嗣。
但往往事与愿违,她嫁过来已有七年之久,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连她娘家都悄悄派人问过几次,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但唯有在这王府中的才知道,问题根本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渐渐的,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众人也发现不止是王妃没有动静,两个侧妃也是久久不见有孕,宫里派人送过不少美婢,也说过要再册几个良家子,但都被端王给拒了。
久而久之,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传出来,说端王于行人事上有疾云云。
只有端王妃和两个侧妃心里才清楚,哪里是有疾,端王几乎都没怎么碰过她们,又哪儿来的有孕?
端王房中常年冷冷清清,连个女婢也没有,进出最多的,只有那门客弥安。
这下什么都说得通了,端王根本是不喜女子,只好男风,那弥安才是端王府上正经的王妃!
可怜端王妃一腔女儿柔情,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偏偏此事又被皇帝三令五申不得对外宣扬,就连自己家里的爹娘,也是至今蒙在鼓里。
端王妃越想越难受,头一回顶撞人道:“脸面?那寿王妃当着慧贵妃,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说妾身还不如一个门客时,妾身又何尝有过脸面了,殿下这么多年来,可有真正给过妾身一分脸面?”
端王怒从心中起,扬手一巴掌过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不如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端王妃直接被打翻在地,人走后才有奴婢敢来拉她。
端王妃推开奴婢,自己撑地堪堪站起来,“滚开,叫人备马车,我要回家!”
第54章
身旁奴仆又齐刷刷跪成一排,为首的婢女以额贴地,叩得砰砰响。
“王妃,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才下了令要您这两个月待在王府不许出去,您...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违抗懿旨啊!”
端王妃咬紧后槽牙,紧捏着袖子,良久才道:“那你,去把夫人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端王走后,最后还是踏进了弥安房中,前面动静闹得大,也早有人过来说过,弥安见到人时倒是什么也没问。
他看着弥安姣好的面容,眉间阴郁散了大半,拍了拍人手道:“这几日若是王妃来寻你的事,你不必怕她,尽管和我说就是。”
弥安虽是男宠之身,但心思缜密,并非以色侍人之人,再加上他和端王惺惺相惜多年,感情深厚,更是替他着想。
“这事来得蹊跷,不知寿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这段时间殿下还是低调些好,以免徒生是非。”
端王揽住人肩,加以宽慰道:“不妨事,我那个寿王弟弟,不过一个草包废物,即便真知道了什么,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再说了,这事还有父皇替我们压着。”
“可是...”弥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端王制止了。
“父皇他不过想要一个孩子,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就给他一个孩子便是。”
端王眼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只是要孩子,又没说必须要自己的孩子。
花朝节这一日,明珠公主那头早早派人引她过去,这花宴设在京城花神庙不远处,一座别致高院,庭前植有花圃数种,雕鞍绣辔更是排成一条长龙。
明珠公主所举办的花宴,但凡京城中尚在闺中,大家出身,氏族贵女们,那都是争相恐后要去的,若有谁没能有花宴邀贴,那日后必然是会被其他贵女们嗤笑的。
不仅如此,在这一日所有的贵女闺秀们,都要精心梳妆打扮,穿上自己最华丽的衣裙,戴上最贵重的首饰,出现在花宴之上。
正所谓是‘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原先打扮华贵是为了贺花神,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渐渐的,也就演变成了争奇斗艳的场景,谁佩的钗环最稀有,谁穿的裙衫最精巧,那么谁就会一举夺目,大放异彩,引来他人的赞叹艳羡。
这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所以为了能在这一日出彩,留下美名,姑娘们即便是借,也要借出一套能上台面的衣裙首饰出来。
在金陵,花朝节也很重要,但她因自小长相过分出众,偏生又有那样的出身,难免受到圈中其他贵女的排挤,再加上她性子泼辣,一分一毫也不肯让步服软,有了张狂的名声,贵女们就更不带她一起玩了。
不过蒋含娇也不在意,她更爱和孙妙婧一起跑马打球,对这种节日并不关注,以至于后来嫁到京城,对花朝节的花宴知道也是少之又少,这又是未出阁姑娘家的场子,更是不了解了,只隐隐约约听说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