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玉盈第一次来玲珑阁,但凡眼神所到之处均瞧得出布置的精心,越是如此,玉盈越是对容玖的身份好奇。
“你怎么来了?”
季容琼站在廊下正好瞧见了玉盈,不悦的板着脸,玉盈款款上前:“我担心八妹妹,过来瞧
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季容琼正要开口讽刺,柳氏上前一把拉住了季容琼的衣袖,使了个眼色,季容琼深吸口气,想起身后还有季宗,便缓和了声音:“八妹妹无碍,你有心了。”
“二妹妹言重了,八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自小身子孱弱,我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
玉盈一向温婉,语气温和,又像是包容大度的知心长姐,偏偏季容琼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幅姿态。
玉盈未多待,露了个脸便离开,容玖的死活与她无关,只要她自个儿的方向越来越好便可。
……
几日后
季家八姑娘染了重病的消息不翼而飞,有人说季八姑娘病的快要死了,就剩下一口气。
慈宁宫
“还未好转?”
“回太后,姑娘这次病的属实严重,奴婢打听了好几位太医,个个皆是如此说,奴婢只担心姑娘的安危。”芸嬷嬷道。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狭长的丹凤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尽是担忧和烦恼,沉浸了许久。
“太后,不如让朝阳寺的大师替姑娘算上一卦,但愿姑娘能化险为夷。”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傍晚
芸嬷嬷急匆匆的赶回在太后耳中嘀咕几句,太后脸色刹那间一变:“果真是大师亲口所言?
”
“奴婢万万不敢造假,姑娘千金之躯身份极尊贵,若下嫁穆家,那穆家之子早已是将死之人
,不过是苟延残喘,若以姑娘极贵的命格相撑,终将反噬。”
太后陷入了沉思,回想起容玖在膝下的点点滴滴,是个极聪慧的人儿。
“太后,今日穆家还派人上门去了季家。”
“如今倒是棘手了。”太后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偏巧穆家就看中了容玖了。
起初穆家提起这件事,太后心中也是千万个不愿意,但架不住穆大夫人再三示好,这才松了口,哪知晓会害了容玖,如今更是骑虎难下,让太后陷入进退两难之际。
正思虑着,小宫女上前禀报:“回太后,穆大夫人求见。”
太后长眉一挑,正襟危坐:“宣!”
不一会穆大夫人行色匆匆赶来,跪地磕头:“臣妇跪求太后赐婚。”
“穆氏,季家八姑娘病危,若此时赐婚,怕是不妥,芸嬷嬷,赐座!”
芸嬷嬷上前扶起穆大夫人,劝:“大夫人莫要着急,太后也正为此事发愁呢,八姑娘年纪尚小,又在病中,季家也未必会松口让八姑娘嫁进来,您也知道八姑娘自小身子就孱弱,若是突然被刺激,经受不住打击,再出什么事儿,季家那边也说不过去啊。”
穆大夫人神色焦急;“太后,臣妇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小儿已经等不及了,昨儿小儿病危告急,如今已经昏迷不醒,若不尽快冲喜,臣妇只担心会失去唯一的儿子,太后,臣妇愿意和季家详谈,三媒六聘绝不会委屈了八姑娘。”
太后眉头紧锁,对这门婚事下意识便有了抵触,一个将死之人实在配不上千金之躯的容玖。
“即刻宣季老夫人和李氏进宫!”
穆大夫人叩谢:“臣妇多谢太后成全。”
“若季家松口,哀家绝无二话,若季家不肯放人,哀家也别无他法。”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芸嬷嬷,芸嬷嬷立即会意退下。
穆大夫人点点头。
莫约一个时辰后季老夫人和李氏被宣召入宫,季老夫人手心都是汗,生怕太后会责怪季家照顾不周,降罪季家。
“老夫人请留步!”芸嬷嬷拦住了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诚惶诚恐的停下,芸嬷嬷压低了声音在两人耳边嘀咕几句,季老夫人愣住了。
李氏顿时心中蹿出一股无名火:“岂有此理,我女儿是堂堂侯府千金,岂能如此被人糟践!
”
“夫人勿要动怒,太后也舍不得八姑娘所托非人。”
季老夫人立即问:“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芸嬷嬷颔首。
片刻后几人入殿,季老夫人和李氏面不改色的冲着太后磕头行礼,佯装什么都不知情。
“小八如何了?”
李氏掩面轻哭:“不知怎么一病不起,至今未好转,昨儿夜里还是说浑话,臣妇……这孩子自小就多灾多难,臣妇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季老夫人也跟着咳嗽两声,故作痛心疾首。
一旁的穆大夫人见状,到了嘴边的话愣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季家也是名门书香世家,和皇家也是沾亲带故的,若此刻提起婚事,的确有些不妥。
转念一想到塌上奄奄一息的儿子,穆大夫人狠下心肠,上前一步拉住了李氏的手:“夫人莫急,小八那孩子我见过,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必定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李氏深吸口气险些没有发作,强挤出微笑。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讲,我听闻化大凶者,必定多灾多难,若能迈过那道坎,将来必定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