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说曾传得沸沸扬扬, 楚都人士莫有不知者。后皇帝动怒, 严惩传播谣言者, 传闻渐平。
但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声却因此更加响亮, 声扬整个大陆。
鄢黎收到鄢妩消息, 再三确定信中写的是“天下第一公子”, 迟疑两秒, “来人。”
“王,何事?”
“我要离开玥国一阵, 我不在期间, 玥国诸事由二位少主议决。”随即匆匆离开。
众人莫名。
鄢黎日夜兼程,没有片刻休息, 三天到达楚都。
他站在乘南风馆门口, 呆立半晌, 最终没有进去。
鄢黎托人给宫里的鄢妩送信, 傍晚时分没见到鄢妩,一个宫人给了他一个盒子和一封信。
信是鄢妩写的。信中表示她正在禁足时期难以出宫, 若遇紧急情况可用盒中的私印去找官府。
鄢黎打开盒子,盒子里本该是鄢妩的私印,但取而代之的是皇家金牌。
鄢黎知道是晏风调换了。这样倒是更好。
是夜。
风流街渐渐热闹起来。乘南风馆门庭若市。
鄢黎站在馆门处,一身青衣,身姿挺立,飘然若仙,身旁多有侧目。
各小倌均慕其姿,欲上前结识,却无论如何近不了身。鄢黎方圆半丈似有无形的气流,人一靠近便受阻。
自红渊爆炸以后,灵异之事日增,修仙炼道之人无数,世人也见惯了各类术法,故而对鄢黎面前的状况也不甚惊讶,明了他是灵修之士。
但实际上鄢黎并不是,众人之所以进不了身,是因为他内力外化,将众人抵住罢了。
鄢黎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馆主,道:“乐焉在哪里?”乐焉是天下第一公子的倌名。
馆主了然一笑,盈盈引他就坐,道:“公子莫急,我们乐焉就要出来了。”
旁边一桌急道:“半个时辰前你这鳖孙就这样说,老子等了这么久,人呢?!”
不远处各桌声音嘈嘈,也都在讨论乐焉。
鄢黎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看着馆主道:“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无人处,鄢黎直道:“今日我包场。”从怀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馆长虽眼睛瞪得直直的,难掩其贪婪之色,但并没有马上接过,纠结道:“公子有所不知,乐焉只愿意公演,不私见任何人。”
鄢黎抿抿唇,“为何?”
“他说美色该众生共享,不能专供权贵。”馆长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下一秒,他恨不得把上一句话吞回。
鄢黎在他说话同时,拿出了晏风的金牌。
两个人目光对视。
鄢黎虽已为王,然情兽一族的管理与人并不相同,尊卑等级并不严苛。他拿出金牌不过是想试试,未曾想刚拿出就听到馆长的话。
鄢黎正欲收回去——
馆长身体一软,竟往地上滑,鄢黎一把抓住了他。
馆长两股战战,汗如雨下,忙道:“小的这就去清场,贵人稍等。”
鄢黎被人恭敬地请到最好的房间,外面传来许多的骂咧声,馆长低头哈腰各处陪不是,苦笑着送走所有人。
乐焉原本正准备上台,听随从汇报了外面情况,秀目一瞪,气势汹汹从里面冲出来,对馆长叫道:“小爷我不伺候什么小鸟贵人!叫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馆长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住他的嘴,“我的姑爷爷,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乐焉头一扭,冷笑道:“小爷我贱命一条,大不了让他砍了我,呸!”
馆长愁眉苦脸:“姑爷爷,若得罪了他,怕不是您一条贱命消得了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个小小的南风馆如何抵得住帝王之怒?
但乐焉偏偏是个不会低头的,见馆长前所未有的惶恐,心里更是恼怒,直接往鄢黎所在奔去,“那又怎样?他难道是皇帝能把所有人杀光不成?小爷一个死过的人,天王老子来了——”话音戛然而止。
鄢黎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正好出来看情况,两个人在二楼走廊对上。
二人遥遥相望,鄢黎定定看着对面虽然美得雌雄莫辨,但明显有喉结的少年,神色复杂。
鄢月原本喷火的眼睛在看到鄢黎时蓦地睁大,她失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鄢黎从未离身的留音海螺亮了起来。
鄢枝给所有鄢月的旧物施了法,以气引气,重新聚集鄢月魂魄。
为了更快聚齐,鄢枝将旧物上的气息分散成多份,每个情兽身上都有携带;又做了一个聚魂阵,各处搜引的魂魄碎片会直接汇集某处。
这是留音海螺第一次亮。
鄢黎确定了对面的人就是鄢月。
但对面的人却马上躲了起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鄢黎抿唇。
鄢月躲在一个房间里,高声对鄢黎道:“你快走,小爷卖艺不卖身!”
噼啪一声,她躲藏的房间门四分五裂。
站在门后的鄢月一呆。噫,这么久不见,脾气好像大了不少。
鄢黎直直看着“他”。
鄢月和他目光对视两秒,神色逐渐怪异。她搓了搓手臂,别扭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现在是男儿身,被他那样看着,真是毛毛的。
鄢黎还是那样看着“他”。
鄢月赶紧跑到旁边房间,再次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