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真的就像个宠物,母亲说,我三岁以前几乎是严母带大的,天天抱去说帮我母亲带孩子。
两家人的关系,因为我,好到不能再好。
我小时候被严谨弄哭了,他也不哄我,就看着我哭,现在想想,他也是着急的吧?
只是不知道怎么哄我。
严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里面满满一本字,全是“见微”。
还有一张小笺,是用毛笔字写的“见微”。
第34章 放过他吧
严双:“我婶婶告诉我,你满月的时候。你父母让叔叔给你起名字,叔叔为了改善我哥的自闭症,就让我哥起,我哥给你题的‘见微’,他的毛笔字是不是写得很好?六岁时候写的字,可比我现在写得好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我明明应该很高兴,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心里跟堵着什么似的,胸腔里的气息过分压抑,好难过。
被一个自闭症的男孩喜欢,我却不知道,我一直因为自卑做出不喜欢他的样子,他不善表达,一直感受着我给他的疏离和厌恶,他该有多受伤?
他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发泄?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
严双看看门口,赶紧收起本子,“自闭症的东西不能乱翻的,要是被他知道了,那我就完蛋了,赶紧收起来。”
严双小心的把东西摆回原位,又再三检查,关好抽屉。
严双怕惹麻烦拉着我很快下了二楼,刚刚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大厅摔砸碗盘的声响。
我和严双都停下脚步。
老爷子喝叱着,“这个家里!我还能不能说了算了!严谨是我严家的孙子!怎么能娶一个全身都被别人看了去的女人?我坚决不同意!”
严谨没有情绪的起伏:“我全身也被人看了。”
严双在我身边捂着嘴笑,:“我哥不太说话,但后来能交流了,说话能气死人吧?”
是能气死人,只是现在气死的可是你爷爷。
严母:“爸,您别生气好吗?阿谨也是不能着急的啊!您别逼他好吗?他这几年才好起来,爸爸!”
老爷子怒火冲天:“你生的好儿子!当初我就不准你进家门!你害的我儿子跟着你跑去乡下地方住了十几年!你看看你生的儿子!又要忤逆我!你就是个灾星!”
我听不下去严阿姨被老爷子这样骂,想冲下去帮帮她,严双拉住我,拼命摇头,“爷爷的脾气就是这样的,惹不得,你千万不要去,若是惹着他了,我们全部都只有完蛋!你别出去,你去了,火上浇油!”
严谨的情绪依然没有起伏:“那我们一家三口还是搬去乡下吧。”
严父大喝,“严谨!你少说几句!”
“有人欺负你女人。”严谨这话应该是说给严父听的,语感嫌弃。
严母开始抽泣着请求,“爸爸!我们阿瑾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只有跟微微在一起,他才有点正常人的情绪,微微从小身体不好,所以阿瑾才去学的医,十岁就开始看医书,没有人懂他,但我是他的妈妈,我懂啊!”
我的泪腺突然被强大的冲力撞开,我身体不好,从小就隔三差五的生病,我四五岁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步,我不跑,他会打我……
我知道他从小喜欢看书,学医是他的理想。
可是他的理想和我有关……
我全身发疼,他给我的情感,沉重热烈,我却像个蠢货从不知道。
“微微不爱理他,他就去研究自己,他知道自己有自闭症,他努力的想要克服,他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才开始慢慢和人交流沟通,微微和陈源谈恋爱的时候他都成什么样子了啊?要不是我后来想办法把陈源弄出国,阿谨只怕都是活不成了,爸爸!您就放过他吧,我求您了!”
第35章 尽了全力
严母哭得不能自抑,“爸爸!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能像现在这样真的太难了!爸!我求您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捂着嘴哭!
我不知道我给严谨带去过这样的伤害,我一直以为他很正常,他当初都要活不成了吗?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可是那天晚上去我家,他喝了不少。
若不是那样,他也不敢去找我吧?
别人看到的毫不费力,可他已经用尽了全力……
我不顾严双的阻拦,冲下楼去。
餐厅里的人都在劝着严母和老爷子,七嘴八舌。
只有严谨一个人还坐在桌上吃饭,像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哪怕是世纪末日。
我没看任何一个人,只是看着严谨,走向他。
我一边流泪,一边吸着鼻子。
他站起来,看着我,眸光闪动的情绪,是我知道的紧张和忐忑。
我过去,拉起他的手,贴在我的面颊上,蹭给他一手背的泪水。
“严谨,这辈子,我非要嫁给你,以后我的户口簿上,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他抱住我,手掌揉着我的头,一遍遍颤抖的喊着我的名字,“微微,微微。”
他再不是之前的风轻云淡。
严母拉住老爷子,“爸爸,您看看,阿谨只在乎微微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拉着严谨就要往外走,“爷爷,您不同意,我可带他走了,他有工作,我也有,我们就是不回严家也饿不死,他一年的科研项目挣的钱我都花不光,现在我知道他喜欢我到能控制他的情绪,那我以后可不会放过他,你们要是不对我好,我就叫他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