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流回道,“不怎么样,说好不容易挣了钱想挥霍差点把小命丢了,不爽着呢。”
“他们是冲着你们去的还是冲着塞婉公主去的?”
顾越泽皱了皱眉,没有做声,顾越流想也不想答道,“肯定是冲着塞婉公主去的,咱再有钱都放府里,哪儿像塞婉公主全带在身上。”
他可是看见了,塞婉公主腰间束带里绑着的全是银票,不止如此,巴索他们抬着箱子跟在塞婉后边,眼神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动静,用不着说里边肯定是值钱物件,之前驿站连续被盗,塞婉她们估计也怕了才会如此。
夏姜芙心下不解,“惦记塞婉公主的钱财哪儿用得着抢,直接娶她不就成了?”
顾越流听完,面露讶然,反问道,“您觉得有人会为了钱断送一辈子?”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夏姜芙想想还真是这样,又问了几句,得知顾越皎和顾越涵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这么来看,还是你爹足智多谋,他和我说外边不太平我还不信呢。”今个她要是和宁婉静也在就惨了。
“怕什么,有我呢。”顾越流不以为然,话刚说出口,头顶就被人猛拍了一掌,“有你?出事后你跑得比谁都快。”顾越泽神色凝重,劝夏姜芙道,“小心点是好的,这些日子您在府里待着,等外边事情解决了,我陪您出去转转。”
顾越流觉得顾越泽太过谨慎了,不说夏姜芙身边有侍卫,就凭顾泊远的夫人这一身份,谁敢动夏姜芙。
头上刚挨了一下子,他不敢和顾越泽顶嘴,沉默的低下头。
“大庭广众之下歹徒就敢跑出来行凶,我哪儿还敢出去,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别人当不当回事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那群歹徒估计还会出来作乱,塞婉毕竟是女儿家,你们让她小心些。”
“我和她说过了,她手底下人多的是,娘就不用担心她了。”顾越流从善如流。
塞婉公主身边的护卫身手不错,今日是太过护着那几箱东西才差点让歹徒得逞,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会多个心眼了。
和侯府其乐融融画面不同,驿站里,塞婉提心吊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想尽千方百计才得了这么多钱财,要是被人抢劫一空,她这些日子吃的苦就白费了。
“巴索,你说谁在背后盯着我不放?”她们有钱不过这一两天的事,要不是背后有人监视他们,不可能对他们的情况了若指掌。
巴索立在旁边,凝视着地上的箱子,眉头紧锁,“公主,您说会不会是铺子掌柜干的事?”
他们手里的玉器字画名贵无比,掌柜以为他们不识货故意压价,塞婉不肯吃亏,只卖了少部分,一定是掌柜见财起意,买凶抢劫。
塞婉有些怀疑,“他不过一掌柜,哪儿来的胆子?不怕我一状告到他们皇帝面前诛他九族?”
巴索嘴角有些抽搐,他的傻公主,还没看清安宁国皇帝的态度呢,但凡皇帝态度热络些,他们就不会是现在的处境了。
今时今日的遭遇,离不开皇帝的冷漠。
“公主,依奴才之见,趁早将手里的东西处理了吧,为此招来杀身之祸不值得。”巴索坚持认为是箱子里的东西招来的麻烦,即便不是掌柜下的手也是见过他们箱子里东西的人。
这和塞婉的想法不谋而合,“好,你去问问谁肯收,价格低些不要紧,这些东西不能留在咱身边。”
忽然,门外响起叩门声,文琴的声音传来,“公主,刑部侍郎顾大人求见。”
塞婉朝巴索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躬身回禀道,“奴才尽快处理。”
顾越皎在楼下大堂,塞婉取下腰间绑着的束带,换了件暗紫色袄子,边猜测顾越皎此来目的边忐忑不安下了楼。
“见过公主。”顾越皎躬身朝塞婉施礼,随即说明来意,“歹徒之事下官已经如实禀明朝廷了,待会刑部会加派人手保护公主安全。”
塞婉不住点头,末了补充句,“最好越多越好。”
她是来安宁国和亲的,可不是来送死的。
顾越皎郑重应下,请塞婉公主落座,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眉梢尽是凝色,“公主,下官还有一事想问,近些日子您可有得罪过人?”
歹徒押进刑部大牢他还没来得及审问,塞婉遇袭关乎两国大事,他进宫禀明皇上后就来了驿站,稍后才去刑部。
塞婉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啜了小口,“巴索提醒我件事,我不知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还请公主详细告知。”
“我昨日去一间铺子想卖掉手里的字画,掌柜价压得低,我只卖了其中一些,你说他因此买凶抢劫?”塞婉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比起性命,其他不值一提,“那间铺子叫金玉阁,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很有派头。”
顾越皎坐在塞婉对面,目光无意间扫过塞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塞婉手心手背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口子,有些结了疤,有些还是新的,不止如此,塞婉脸上也有些伤口。
“公主是不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塞婉不明所以抬起头,对上顾越皎漆黑如墨的眸子,心下一颤,忙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除了亲事,其他都解决了。”
她说的是实话,之前她缺钱,如今钱的事解决了,就剩下八字还没一撇的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