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夏知否叹了口气,简短解释:“我正在申请以后都不要洗衣服。”
“哦,那我将您昨晚的衣服拿去洗了。”
眼看小满将昨天夏知否带回的衣服抱去外间,夏知否按捺半天,想说的话峰回路转之后——
摆摆手:“用热水啊。”
城内甯王府邸。
“霍准。”
黑衣年轻人握着腰间剑柄大步从院内进入书房,对着提笔运神的霍振声半跪做揖:“王爷。”
得到允许后,起身:“王爷,边塞飞鸽传书,我们霍家军操练正常,岭南部落和奥图部落暂无骚动。”
“嗯。”霍振声换上蓝色常服,比起之前的戎装少了戾气,多了一些英朗:“还有呢?”
被问到的少年,蹙眉思索后,眼睛一亮:“昨天圣上召见您之后,又宣左相入宫。想来,还是对您的怀柔政策上心了。也是,故步自封阻碍进步,若可以广布学堂,天下纳怀塞外学识,我们国人必将前途——”
“谁问你这个——”很明显的刺了一句,霍振声蓦然升起无名火,扔下手中笔,原本宣纸上的字迹立刻污浊,看不出原本想写的内容。
“属下失职——”
随着他声音调陡然提高,霍准的心也随之揪起,立即重新跪地认错。
“——属下愚钝,还请王爷明示,所问何事?”
霍振声随手抽出一张新的铅山连四纸,气息微沉,笔下连贯,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副少女图。
熟悉的面容落在纸上,尤其是狡黠的眼神,栩栩如生。
“回王爷,其实您已经明了私译塞外异文是左相家二公子夏灏渊所为,我们之前不过是想要缉拿现场——”霍准眼神落在少女画像,没有理解霍振声的想法。
若为私事,王爷看起来没有一丝春心荡漾感。
若为公事——
当日现场缉拿夏灏渊,就算没有抓到,用这件事作为左相的把柄已经足够。
其他只能算是蝼蚁,不值费神。
霍振声抬头望了对方一眼,眼神如剑刺入心——
“回王爷,那个小丫头其实就是左相家的四小姐。”霍准不再揣测对方深意,简单回答。
这种事情连查都不需要查,派人在左相家门口坐上半天摆摆龙门阵,家里大小杂事什么都知道了。
啪。
镇纸红木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落在刚刚的画像上。
霍振声的音调明显有了起伏:“既然早就知道,为何没有报告?”
“属下知错,求王爷赎罪。”话虽如此,霍准心中却满满疑惑: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长成,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我找她——”对方听来步步示弱,实际上却倒打一耙,反而将霍振声耍了一把。
想到这里,霍振声更是没好气的望着面前画像:“面目可憎。”
霍准满脑门的问号。
“——回王爷,我听说城外烟红楼的妙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最关键的是真的貌美声甜....”
“霍准!”这次的语调软了些,霍振声眼神终于从画像离开无奈和郁闷道:“一天想什么呢!”
霍准满脑门的问号已经可以绕地球一圈。
“求王爷——”霍准不再打算起身,哭丧着脸直接跪在原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去去去,给左相送上一封拜帖,听闻左相博学多才,三日后我登门学习。”
第4章 告状是有讲究的
“四小姐,今日老爷回府用晚食,二夫人要您到时候准时到场。”
自从上次夏知否消极怠工,原本门庭冷落的院里更加没人影。
偶尔来一个通传的小丫头,也是喊完一声后立马就跑远了。
“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夏知否听完声音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小满招招手:“帮我换个美美的——”
想起自己穷到没有任何助攻佳品,只能默默:“帮我换件干净的衣裳,头发扎起。”
“小姐,”已经两三天没钱吃肉的小满气呼呼的走进来:“您还说过好日子。这都三天了,确实不让我们干活了,上面也不理我们,更不发月钱。我去找了几次认错,都推说二夫人不舒服,不见。”
“我承认,”夏知否翻身下床,搂着小满瘦弱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件事比我想象之中,拖得时间长了些。”
望着镜中干净白嫩的笑脸,她自怨自艾:“如今,只能靠我双商在线,以及——”
夏知否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无辜可怜年幼的眼睛。”
府内响起了准备吃饭的铃声。
夏知否换上素净的旧衣,带着小满,一起经过后院和长廊,朝主屋大厅走去。
三夫人提着裙角跟着小少爷沿着回廊,朝主屋的方向跑一会儿走一会儿。
二夫人坐在屋内,对着铜镜将耳环扣好,这才将挂满玉石珍珠戒指的手搭在二小姐夏暖言的手中。秋桐早早将门帘揭开,低头等着二位主子迈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