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娶她为妻。”
族君夫人刚放下的心,听了这话,又悬了起来,她头疼地看着凤令,完蛋了,父子俩之间,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族君斥道,“你自小就和那钟毓河龙王的女儿有婚约,你此举,是叫我们悔婚,置我们凤鸣山的道义于何地?”
凤令气笑了,“爹,你少拿那些繁文缛节来压我,我不在乎这些,她,我是一定要娶的……”
“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
凤令指尖攥了攥身侧的衣角,他面容冷峻,转身离开。
屋内,族君努力压下怒火,拿起桌子上的清茶灌了几口顺了顺气。
他本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可这孩子,太不让他省心。
“你说说他,如此不负责任,将来怎么接替我的位子?”
族君顿了顿,又道,“诚然,他年岁不大,虽说我在他这个时候,也难有这样的修为,可我那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责任和义务,我知晓,我将来要扛起的,是整个凤鸣山……”
无尾就坐在圆厅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她甚至数了好几遍外面假山上石头了。
“这房子后面是什么?”无尾开口。
“后面是院子。”
“再后面呢?”
“是大公子的屋子和一些别的住所,姑娘一会儿应该会住在那边。”
“屋子后面呢?”无尾随口问,她太无聊了。
“再后面有下山的路,公子幼时爱折腾,小时候常从那里偷跑出去。”黎鹰认真的回答。
“不好了不好了——黎鹰哥哥……”
一阵惊呼,打断了无尾和黎鹰的尬聊。
紧接着,无尾看到那圆脸的小侍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黎鹰哥哥,不好了。”
小侍童跑得气喘吁吁,“何事如此慌张,且不要急,慢慢说。”黎鹰上前出声安抚,身影完全挡住了小侍童,无尾看不到他了,只能听见他气喘吁吁地说话。
“大公子,大公子他和族君又吵起来了,现在被族君罚着去跪了祠堂。”
“哦,那大公子现在身在何处?”对比之下,黎鹰异常沉稳淡定。
“去祠堂跪着了啊。”
“往日族君罚他去祠堂跪着,哪次见他去过,怎这次……”
“大公子有事求族君和夫人,族君不允。”
“何事?”
“公子说他要娶他带回来那只小狐狸,族君当然不同意,在公子回来之前,族君还和夫人商量着,说要把公子的婚事定下,公子不乐意……”
那小圆脸语速实在是太快,加上距离也有些远,无尾听得有些懵,她磕磕巴巴地顺了顺,总结出来了。
凤令身上有婚约,但他约摸是不想娶人家姑娘,拿她这只便宜狐狸做了挡箭牌。
无尾抬头望天,好大的阴谋气息,惹不起啊,一边是恩人,一边是恩人的爹。
恩人难搞,恩人的爹看起来更难搞,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黎鹰那边似乎已经安抚好了小圆脸侍童,转过身子,看向无尾的目光没有丝毫异样,“烦请姑娘再等等吧,我……”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无尾俨然换了模样,眨巴着眼睛小声地哀求,“让我见见他吧……”
黎鹰似乎愣了一下,他看了无尾一眼,暗叹了一口气,这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可怜?
“好吧,我带你去见公子。”黎鹰妥协。
转身带路,无尾屁颠屁颠地跟上,又走了好久好久,无尾快累瘫了,他们家怎么这么大。
“到了,姑娘。”距她三步远的黎鹰开口,刚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无尾抬头看天,乌泱泱的,没什么好看的。
她收回视线,心头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她开口,语气中抱有歉意,“我不进去了,你别跟他说我来过。”说完朝里面悄悄地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端端正正跪在祠堂里的凤令似有所感地回了头,只看到黎鹰一个人在外面站着,他收起视线,转过头,面色无波的看着前面的牌位。
……
族君夫人传了膳食上来,又小声嘱咐侍从也去给凤令送了一份过去。
饭吃得宁静,一顿饭下来的气氛稍有压抑,族君夫人看丈夫生闷气生了好久,她走过去挨着丈夫坐下。
轻言道,“可我们俩当年,不也是走了弯路才在一起的吗?我们吃的苦,还要孩子们再受一遍吗?”
族君听到这句话,眼皮跳了一下,他似有所感地回忆起了往事,族君夫人又道,“阿令虽表面皮了些,可也不是个乱来的孩子,我们家现在也不靠着外人,不靠联姻巩固关系,好好去说,钟毓河龙王也不会揪着不放,何不就如了他的意?”
族君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办吧,全了他的心思。”
族君夫人听到他这样说,便打算起身去祠堂,族君拉住她,“慢着,我去说吧。”
“好好说,不要再发脾气了。”族君夫人拍了拍他的手。
族君回握了一下,“他不气我就万幸了。”
族君闪身到了祠堂百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他进到祠堂里面,先对着祖宗牌位拜了两拜,拜完之后,他站着没动。
凤令跪得端庄,愣是也一动不动。
良久,族君沉不住气地开了口,“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