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来怕这个二哥的,闻言再不敢找季迎柳的茬,愤恨的剜一眼季迎柳,领着一帮子下人灰溜溜的走了。
“跟我过来。”沈砀移目看向季迎柳,视线触到她护犊子般将陆果护在身后的架势,俊眉一皱。
季迎柳瞬间懂得了他的眼神。
那是再嘲笑她自保还来不及,竟还妄想护着别人的自不量力。
她杏面上微微一烫,有种被人看穿隐私的报涩之感,她抿了抿樱~唇,正要举步过去。
“迎柳......”泪眼朦胧的陆果担忧的攥着她手臂,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季迎柳瞥了眼已走远的沈砀,小声宽慰陆果:“侯爷唤我过去,顶多问我怎么回事,不会拿我怎么样。”
她话虽这般对陆果说,可心底着实没谱,更何况白日里沈砀刚拿“她”的画像试探她是不是公主,这次再唤她过去不知又为何事,季迎柳不免心头有些忐忑,遂攥紧了掌心,亦步亦趋的快步跟在沈砀身后。
待入了屋,沈砀撩袍坐在小榻上,姿势慵懒的望着她轻慢问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和慕乐起冲突?”
季迎柳在来的路上设想过无数次沈砀会说什么,却唯独没想到他竟问出这句不痛不痒的仿似“关切”她的话来,诧异连连看沈砀好几眼。
触到她的目光,沈砀冷哼一声,似乎比方才更怒了。
不过沈砀确然动了薄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是一次两次这般蠢笨。
季迎柳急忙收回目光,正欲实话实说,沈砀却一眼看穿她,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别给我说慕乐和香慕一样都是我的人,你身份卑微不敢顶撞她,怕被我罚。”
“.......”您都将我台词说完了,还让我解释什么?
季迎柳差点没绷住强装委屈的脸色,忙轻咳一声,将刚才心头不自在压下,轻声道:“陆果是我的好姐妹,我相信她没偷东西。”
“就为了这个,你不惜得罪慕乐搭上自己也要救她?”沈砀声音微沉,似动了怒火,可又仿似并非动怒,只是冷言看她。
季迎柳忽然明白沈砀为何嘲笑她不自量力了。
她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在沈府能仰仗的不过是主子,可若主子要罚她,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能自证清白可也绕不过主子去,只会自讨苦吃。可陆果是除了她养父母外,唯一对她好的人,她见不得陆果受半分委屈,所以才冲动了。
季迎柳顿觉惭愧,脸上火辣辣的,樱~唇抿得紧紧的,半晌生若蚊蝇的小声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帮陆果,奴婢知错。”
没想到她人柔弱胆小,却还是个仗义的。
而他身边怀有这种心底纯洁的人已太少太少。
沈砀心头那股见她被欺负的莫名火不知怎的顿时消弭无踪,他再懒得看她一眼,“做我的人,以后就得懂的分寸,鲁莽行~事讨到半分好处。”
什,什么......
季迎柳却被那句“我的人”震的神魂皆亡,瞪圆了杏眸,定在了原地。
在梦中,沈砀和她可是有过肌肤相亲的!难道他方才刻意护着她是存了这个想法?
她混入沈府,只想为爹报仇,可从未想过要失~身给他呀!难道是前几天她说倾慕他,给他传递了她想做他的人的这种错觉?季迎柳想到这,吓得险些要哭了,若非心中为爹报仇的信念支撑,令她没露怯,恐怕她早就落荒而逃了。
沈砀也被脱口那句“我的人”微微震动。
他说这话,不过是不想自己护着的人受旁人欺负而已,显然这季迎柳明显会错了意,他也懒得解释,“还有什么事?”
季迎迎不知是震惊,还是乍喜,白~皙的杏面一瞬红透,她猛地收回投在他脸上的目光,极快的垂下头,一段白~皙的修长颈子隐入领口,越发衬的她唇红齿白,容貌迭丽不可方物,只听她仿似惊喜的眩晕过去,紧张的攥紧指尖,连说话都没以往伶俐,磕磕巴巴道:“没.....没,没事,谢侯爷关心,迎柳以后记住了。”
说罢,转身就走,临出门前甚至没留神,一头撞在房门上。
“啊——”
只听她惊呼一声,下一瞬似怕打扰他忙捂着樱~唇,也不敢回头看他,快速拉开房门,如只受惊的兔子般奔了出去,转瞬逃个没影。
从来都是遭女子惦记的沈砀压根没往别处想,望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紧皱的眉头骤然一松,薄唇微挑嗤笑道:这么不经事,却有胆子敢说倾慕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沈砀你醒醒,你媳妇是快被你吓死了,不是高兴的快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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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季迎柳被沈砀的话吓得着实不轻,奔出房门好远,才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她气喘吁吁的停下转头看来人,香怜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她跟前,掐着腰嘴里喘着粗气:“你.....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
季迎柳顿时大囧,摸了把燥的滚烫的脸颊,喘息道:“找我什么事?”
香怜忙扭头看了眼四周,见周遭没人,一把将她扯入近旁的假山后,压低声音道:“以后多留意小姐。”
沈老爷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大公子沈均,二公子沈砀,三公子沈平,而香怜嘴里说的小姐,自然就是沈慕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