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的七情六欲你有么?”
“没。”
“那不得了。咱们做细作的,哪个不是早屏除了七情六欲,一心为主子做事。如将咱们放在沈砀身边,以沈砀机警,恐怕咱们还没在沈府站稳脚跟,便被他识破杀了,而公主却和我们不同,她除了是貌美娇弱会令男子怜爱的女子外,她还是个拥有贪嗔痴鲜活的人,只这一点就足以令沈砀相信她是个常人,而非细作,这样趁手的美人刀皇上怎会放着不用?”
而还有一种可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沈砀当真被公主美色所迷,将来说不准碍于公主和皇帝的关系,对皇帝手下留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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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季迎柳快步走出驿站不远,便闪身入一条暗巷,捂着嘴巴后背贴着墙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原来父皇对她的父爱,从头到脚竟全是利用。
他甚至不惜牺牲她这个女儿,也要达成自己绊倒沈砀的目标,可笑的是,在这之前她竟一无所觉,更受他蒙蔽天真的以为父皇真的爱她,真的为她将来呕心沥血的筹谋。
而被蒙在鼓里的她,竟觉父皇对她抬爱有加,无以为报,为了让父皇能坐稳皇位,心甘情愿的跳入他给她精心编制的圈套,入沈府做细作。
如今她终于看清父父皇真正用意,可却为时晚矣。
养父母被父皇控制着生死,已由不得她,是她害了他们。
她真该死!
季迎柳恨不得生剐了自己为养父母赔罪,可也知此刻冲动莽撞懊悔没什么用!
她还要留着命和父皇,沈砀周旋,不让两人看出她的破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从父皇手里救出养父母。
思及此,季迎柳透着无助的眸色渐变坚定,她不能离开沈府太久,要赶紧回去,扶着墙壁就要站起来。
“晚晚。”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从巷口传过来。
季迎柳心头一紧,忙擦干脸上眼泪,还没抬头看来人,已被人从地上拉起来。刘辅亦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热汗,俊脸上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不可置信的低叫:“我刚才去了城外别院,你爹娘没在那,附近的农户说几个月前被人连夜接走了,那时间正是你去均州游玩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沈砀嘴里说的不见光的公主,还有是不是皇帝扣押了你爹娘,用你爹娘的命逼你在沈砀身边做细作?”
季迎柳闻言,震惊的瞪圆了一双杏眸。
“竟是真的。”刘辅亦因猜到真~相而惊骇的面色,倏然变得苦涩。
“不是。”季迎柳忙补救道。
她真实的身份已害了她养父母,她不能在将刘辅亦扯进来,那会害了他。
刘辅亦正要再说话,巷子口忽被人扔过来一串燃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燃烧的鞭炮冒出的白烟,将两人的身影瞬间淹没,与此同时,段昭微微调笑的声音传到这边:“哎,老板这挂鞭炮怎么卖呀?”
季迎柳心神猛地揪起。
段昭和沈砀素来形影不离,段昭人在这,沈砀定也在附近。
她养父母还在父皇手里扣着,她不能在沈砀面前暴露自己身份,那样父皇会杀了她养父母,思及此她忙急声对刘辅亦道:“表哥,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若你信我,从今往后离沈砀远远的,我今日言尽于此,以后你莫要在管我,也不要再找我,免得惹祸上身。”
“晚晚——”
刘辅亦刚低叫一声,脚尖蓦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他疼得下意识松了对她的钳制,等在抬眼时,季迎柳已奔出巷子口,强笑着和段昭打招呼。
却是晚晚怕他继续纠缠她,狠狠踩了他的脚,逼他放手。
段昭惊喜的声音传到这边:“迎柳你这么会在这儿?”
“我出门买梨子,想回府给侯爷熬润喉汤。”季迎柳柔美的面庞恰到好处的弥上两团红晕,她垂着头,如小妇人给家里夫君置办物什神色自然的柔声对段昭解释,她挑眉看周遭:“侯爷呢?”
“哦,侯爷在府里呢。”
刘辅亦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上的白灰簌簌而落,将他冷厉的眉眼掩住。
晚晚,你若不是倾慕上沈砀,怎会对沈砀的喜好记得这般清楚?
你到底是弃了我。
..........
待刘辅亦和季迎柳走后,沈砀从一间成衣铺走出来。
将季迎柳忽悠走的段昭摇着扇子,满脸疑惑道:“侯爷你既怀疑刘辅亦对迎柳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大可在方才堵着两人问清楚,或者直接惩戒刘辅亦也行,刘辅亦不敢反抗的,你为何还多此一举让我出面作恶人撵人走?”
沈砀鄙夷的瞥他一眼:“你可喜欢过姑娘?”
“啊......”段昭顿时不服气。
你不就是有个爱你爱的死心塌地的丫鬟么,神气什么,他早晚有一天也会有。
哽着脖子强辩,“这和我喜欢的姑娘有什么关系?”
“对付姑娘身边的浪蜂,要用对付朝臣的那一套心思,并非只有当面撕破脸这种手段。”沈砀掉头朝沈府走,冷哼道:“那是最低级的,而侯爷我......”
他止了话,俊面上却露出一股得意,心底冷嗤一声:自是不屑用,也用不上。
那丫头胆子比兔子还小,若他当面质疑她对他的感情,定会令她伤心,他不想那么做。
至于刘辅亦么,他有的是手段令其不再纠缠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