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昱把手上尚未落下的一颗黑棋转回了掌心:“师兄的棋艺,师弟甘拜下风。”他笑着微微摇头,拈了酒壶倒进喉咙,酒香缓缓四溢,他瞧着这黑白曲正:“如此倒无趣....”
对面的陈就突然开了口:“掷以筹码判作输赢。”墨眸在夜色中薄而凉:“如何?”
乔昱有些意外,从惯来不争不抢、清风明月的师兄嘴里吐出“输赢、筹码”这几个词倒真是罕闻。
夜色凄美,阁内兴致却越涨越高:“未必不可。”乔昱搁下酒壶,把衣前的飘带顺到身后谈起了价码:“若我赢,多的不要,师兄赏我把剑玩儿。”
“嗯。”他点头应了他。
“若是师兄赢了,凡我有的,我皆可相让,只是我怡红轩怕是师兄也没什么能瞧得上眼的....”
话还没等说完,就听见对面淡淡地来了句:“有。”
林意瑾拧眉,有种直觉....紧接着...
陈就微微侧头看了林意瑾一眼,再移回眼来与乔昱平视:“归入我门下,比试中摘冠者可归予师弟....”
林意瑾:师尊费心了,怪我不争气,打不赢那个耍五禽戏的....
李渊泽:倒也不必这么嫌弃我,把我让来让去.....
乔昱半眯了眯眼,却没说话,如今师兄大费周章,只不过来争一个姑娘?
这么一来,他便越发好奇,面前这平平无奇,修为道行皆不深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手段又或者藏着什么秘密,让他师兄如此费尽心思?
*
棋子之间的较量,像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围追堵截中还要谈作雅,实力较量中带着股周正欲柔。
林意瑾跪地腿麻了些,小手搁在袍下轻轻揉捏着腿,看着桌上这场交易,心如止水。
大概是她信陈就的棋艺,信剧本的设定,又大概...她本身就属于他,是她命里骨子里早就认定的事情。
指尖沾了水,微冷。
乔昱这会儿酒劲儿都压到了脑后,一心扑在了棋局上。
他倒没指望能在师兄的手下赢一局,而是想要看看师兄为了争这个姑娘能出多少心。
....
窗外雨渐急,淅淅沥沥。
阁内红袖执灯,上仙对弈。
乔昱拧眉对着“举步维艰”的棋局一筹莫展,吸了吸鼻子,冷不丁来了句:“怎么这么香?”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重楼欢的香气愈发浓烈。林意瑾立马警惕地抓了抓领口:“是吗?有吗?没有吧。”莫不是上山第一天就被识破身份?
势要一证己论的乔昱循着香气仔细嗅了嗅,再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为何.....”
“嗯?”林意瑾抿紧了唇。
“为何你身上一股师兄的味道?”
林意瑾只觉这话过于熟悉,不过这次她又没穿什么陈就的校服,为何体内散出的重楼欢的香气会和陈就身上香气相似?这个副本的关键秘密究竟是什么?
面对乔昱的质问,林意瑾挤出笑容:“尊上概是闻错了罢.....”
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倒是气定神闲,手上的棋子轻盈落下,赢了这整盘棋局。
见两人搁下了棋子,林意瑾趴在棋局上看了半晌,才木木地问了句:“那个....谁赢了?....没看懂。”
乔昱:“.....”难道他要回答自己输了嘛?
“赌注可还作数?”陈就抚了抚袖,等着乔昱的话。
“自然作数。”乔昱扫了澜嵉阁内不断飘忽的窗子,“小瑾去关了罢。”
“哦....”尚未弄清谁输谁赢的林意瑾突然被支开去关窗,她倒纳闷,他们神仙挥挥袖子就能关上的窗,为什么要她费老劲儿去关。
*
雨声一点点地被隔在窗外,耳边归于一瞬的寂静。
“此为何人?”他直截了当。
“当年无人庙中毒蛊之人。”他也丝毫没有避讳。
“师兄欲意何为?再豁出性命涉险?当年之事已过去,师兄大可不必....”
风奇冷,薄衣不耐寒,他咳了几声,站起身来,备手对着窗子外的夜雨:“自始至终,我一厢情愿。”
“可....”
“如今江河盛平,我亦别无所求。”
*
天地间,一个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就:姓乔的大概是欠揍,林意瑾也是他能争的人吗?
乔昱:纯属副本支配,对嫂子别无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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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病娇师尊的心尖宠
东方既白。
天阴。夜里下的雨这会儿几乎渗干, 剩青白石上攒着一汪水。秋雨带来的凉风未消,在山间转来转去。
凉风拂面。乔昱一晚上酒醒地也差不多了,这会儿脑子里异常清醒, 踩着不染尘土的布鞋沿着碎石子路往怡红轩走,思绪飘然....
不由来思及当年的无人庙一事....
*
当年的无人庙供有神佛, 人来人往, 香火旺盛。而至一夜血洗, 庙空人绝之境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十几年前,陈就之母——程颖,乃青泠第一上仙, 与无人庙庙主笙月私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