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以前也不过,今年也没必要过。”
“三十了,还是要过一下。”
“师父,你不会是特地来给我过生日的吧?”
“嗯。”
夏葵浮夸地揪住他的胳膊,震惊道:“我好感动,怎么办,纸巾给我点,我要哭了,师父,还是你对我最好。”
和器别过头,没眼看:“差不多行了。”
“哦。”夏葵立马坐好。
“你也老大不小了。”
“是。”
夏葵以为他要开始教育自己,低眉顺儿地听着。
可是,和器从兜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推到她面前。
看上去,是首饰盒。
“我也算是看了你一路,我的情况,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
和器目视前方,抬手摘下墨镜,对于他不论何时何地都戴墨镜的习惯,外界有诸多猜测,他从未出面解释过,但夏葵知道原因。
镜片后的双眸,左眼眼球呈不正常的灰色。
当年,他为了救前任,不慎伤到了左眼。结局是,前任还是因他而死,而他的左眼也为其陪葬。
“我这辈子,只照顾过你和阿洛,下半辈子也不会再出现第三个人。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跟你求个婚。”
夏葵已经呆若木鸡,僵硬地看着盒子黑丝绒透露出高级的质感。
“师父,你来之前喝酒了吗?”夏葵想打个哈哈混过去。
和器白了她一眼:“很意外吗?”
“不像师父你的风格。而且,我也不符合你的取向。”
“年纪大了,不想折腾,除了你,我不想留任何人在身边,我那些个家产,死了都会留给你。”
和器的意思,他们可以做精神伴侣,结婚后,夏葵名正言顺能得到他所有的财产。
夏葵看出和器没有在开玩笑,一时有点慌神,她从未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和器对她而言非常重要,说是她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她敬重他,关爱他,亲近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这些事里,并不包括嫁给他。
哪怕她性取向正常,也不会是和器。
不会是任何人。
如此一来,夏葵不得不慎重回答。
这俩人一脸严肃地共同注视着那枚瑟瑟发抖的小盒子,许久没人吭声,白誉刚帮和器搬好行李,带着酒保上楼,看到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和器竟然还摘了墨镜,求生欲让他拉着身后的人默默退了下去,后头的酒保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器自然晓得夏葵在想什么,他不打算继续给她压力,喝了桌上的酒,重新戴上墨镜,起身道:“你考虑下,今天我先回去了。”
“师父,我答应不了。”
夏葵回答得很认真,一把将戒指还回去。
“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和器意外。
“不用考虑。”
和器若有所思:“你认为,结婚需要爱情?”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夏葵舔了舔嘴唇,不响。
和器像是看穿小学生的教导主任:“因为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听说,你没有接受他,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人最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和器就来了这么一回,然后,老板被求婚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从夏葵对和器的重视程度来看,大家都纷纷猜测,这位大佬怕是不简单,结婚的事,说不定靠谱。
作为话题中心,夏葵过了这么久安稳日子,第一次心事难解,大半夜爬起来找啤酒喝。
和器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夏葵措手不及,而他后面的那番话,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看穿了她卑劣的心思,嘴上说着随心所欲而活,大家好聚好散,可吊着人家不放,不是她,是谁?
夏葵掏出手机,现在是凌晨四点,发消息是不是过分了些?
既然发消息太过分了,不如直接上去看看。
三分钟后,夏葵披着外套,站在叶雾白家门口,黑洞洞的走道,智能门锁泛着幽幽的光,叶雾白第一次就把家里的密码告诉她,此时,她用手机照着亮,输着密码。
“你在做什么?”
夏葵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爆发出一声巨响。
画面静默了三秒,夏葵心头还在巨震。
叶雾白蹲下身,帮她把手机捡起来。
他拖着行李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靠得这么近,夏葵能从他身上感到若有若无的寒气,不禁抬手,手背蹭了蹭他的脸,果然是冰冷的。
叶雾白没料到她会突然上手,怔了怔,不敢动,有种虚幻的感觉。
半晌后,夏葵收手回神,不太自在地后退半步。
叶雾白这时候将手机还给她:“这个点,你怎么会上来?”
夏葵佯装查看手机摔碎了没,镇定道:“看你是不是死屋里了。”
叶雾白轻笑两声,他的声音很好听,低音频率震得夏葵耳膜酥麻酥麻的。
“外头冷,先进去吧。”
叶雾白开门,让出位置,请她先进去。
屋里头一段时间没住人,四处都是冷冰冰的气息,叶雾白开了暖气,又去厨房接了热水出来。
夏葵窝在沙发上发呆,见他递过来热水,老老实实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