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我要她发什么光!我就是希望她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就够了!”穆母吼的撕心裂肺,眼看着要晕过去,穆父摆摆手让穆澜别再说话,靠过去扶住穆母,“都别吵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为了她好,穆澜心里只觉得烦,每一次的拒绝都是打着对她好的名义,“妈。我已经决定了。”
穆母气的冷笑,收回眼泪,眼眶通红,指着大门,“滚!现在就给我滚!”
穆澜移动一下脚步,微微弯下身子,鞠躬,“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所有的事情都是穆澜本来心中就坚持好的事情,唯一的意外……是杯子。
平日没看得出它对自己有多依赖,结果现在她一个人拖着行李胜似离家出走了,它也摇着尾巴咧着嘴一张笑脸的跟在她后面。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副场景,下午四五点钟,一个身穿牛仔裤帆布鞋T恤衫的小女孩拖着大行李,后面还跟着一只巨型忠犬。
穆澜真是哭笑不得,这么一来坐公交是不可能了,干脆拦了辆出租车,过来四五辆,每次看到杯子都挑着眉问它是不是乘客,只要穆澜一点头,司机就绝对毫不留恋的留下一串烟离开。最后好不容易拦到一辆,风风火火自带特效的爬到家门口,穆澜犯难了。
万一单霓泰受不了那么大的宠物该怎么办?
气的她狠狠的戳杯子的鼻子,湿湿滑滑的,也凉凉的,“你说你没事跟着我做什么。自己在家享福多好。”
杯子呜咽一声卧在地上,张着嘴吐舌头,穆澜心都化了,恨不得直接躺在它怀里,“真是败给你了。”
打开门,忐忑不安的把杯子踢进房间里,她开始抱着手机给单霓泰发短信,“三姨太,你能接受巨型犬吗?”
很快回复,“我喜欢藏獒攻。”
穆澜,“……”
回头看了眼卧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的某金毛受,嗯,应该也能接受。
于是单霓泰回来的时候,门一打开扑上来就一个浑身长毛的软体动物,吓得面容失色,连退上好几步,贴墙了才站稳,定睛看到距离自己只有一根手指距离的某物,不知是气笑了还是怎么了,“穆澜!”
穆澜手里还拿着搅鸡蛋的碗,看到眼前的场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再看看单霓泰德表情,哈哈笑起来,“它叫杯子。”
单霓泰手指戳在它肚子上,拧了一把某点,穆澜捂着眼睛不愿意看到这辣眼睛的画面,杯子果然立刻放手,摇着尾巴重新跳上沙发,一点也不客气。
单霓泰,“真行!我说攻击犬你给我弄来一个温和受。”
话音刚落,杯子仿佛听懂一般对着她微笑吐舌头,穆澜嗷了一声受不了重新回厨房做饭去了。
这一定不是她家的,她从来都是矜持的。
晚饭穆澜就随便炒了两个小菜,一个鸡蛋汤,单霓泰丝毫没有名媛气质,抽出一个抱枕扔在地下,双腿盘坐在地上,穆澜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遇到了同一个世界上的人,嘴巴里咀嚼着菜叶子,感动的要流泪,“我也觉得坐在地上炒鸡舒服。”
单霓泰哈哈大笑,拿着筷子敲她的头,“乖啊花花,你好好照顾我,我给你所有喜欢的啊。”
穆澜正感动着突然看到杯子叼着纸盒子摇着尾巴过来了,迷茫,“做什么?”
单霓泰轻咳两声,指了指她的头,“刚刚筷子没擦……”
“……”穆澜扁着嘴苦脸,“三姨太,洗头真的好麻烦。”
单霓泰扬眉,“同道中人。”
一句话就让穆澜忘记了她刚刚对自己做了什么,惺惺相惜的和她对视,捂脸,为什么她那么幸运。
看她感动的表情,单霓泰嘴角抽搐,嗯,真是一只小白兔。
刷碗的时候,穆澜看到高大上的刷碗机拖着不合脚的拖鞋跑去单霓泰的房间打滚卖萌,“三姨太,我太感动了,你竟然买了洗碗机。”
“抱歉,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随随便便就步入家庭妇女行列。”单霓泰秒速抹杀穆澜的自作多情,继续脸上涂着奇奇怪怪的绿色,看上去……嗯,挺丑的,不过有点好闻,穆澜凑上去闻,有植物香精的味道,“面膜吗?”
单霓泰跃跃欲试的往穆澜脸上涂,最后两个人顶着一张绿油油的脸往阳台上一站,微风吹着,有清新的味道传到鼻子里,穆澜从未觉得人生可以如此舒服过。
像是突然拥有了一切,不顾一切的去做喜欢的事情,不去想时间有多晚,外面有多少坏人。又像是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喂喂喂,快看,帅男。”单霓泰激动的声音拉回穆澜的思绪。
穆澜回头,正对上闻言也看过来的滕清风,他穿着烟灰色V领的针织衫,额头上还有水滴,头发有些乱乱的,却是别样风姿,嗯……有点不羁的摇滚风。
穆澜经历了下午摔在他身上突然被甩脸色的事情,这会儿又看到滕清风在家就更奇怪了,他出院了?
那么快?
“啧啧,真是冷漠,看上去就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单霓泰低低地说,“本来还说来个偶遇或者搭讪呢。”
穆澜满脑子的不可置信,他冷漠?
有点。
不多管闲事?
呵呵。
穆澜头一次在听完别人话后内心发出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