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桌上已经堆满开封好的酒,服务生还在敬业的开。
王阿南和班里另外几个面熟的男同学对瓶吹,祝橙跑去点情歌,对着霍离一通瞎唱。
包间很热,高昂的音乐和着大家破开嗓子的对话,吵的温月月头昏脑涨。
她一直不声不响的窝在角落,实在无聊了便偷偷蹲下,将试卷平摊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心无旁骛的解函数大题。
这着实将王阿南惊到了。
“KTV里写试卷?那么牛逼吗?”他递酒给秦鲲。
大家很识相避让,就算再挤也没人往秦鲲这边坐,连带他面前的大理石桌都干干净净。
秦鲲接过喝了一口,随手放下,“江彻怎么说?”
说起这事王阿南有些头痛,“他说没空。”
闻及此,秦鲲后倾,两手张开靠在沙发上。
“老大,我听程赟说他等人呢,守身如玉的,比虞姬还忠贞。”
王阿南话音才落,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插缝坐到二人中间,再也不挪地。
红色指甲油上镶嵌夸张闪片,邵蓝的手没规没矩的搭在秦鲲腿上,“鲲鲲,人家来迟了。”
这动作着实不小,旁边带蓝牙的霍离都将视线挪过来,遂撇过头笑。
秦鲲悄无声息把她手拎起来丢走,摸耳钉,“莫挨老子。”
邵蓝脸上浓艳的妆在晦暗包间里特别吓人,她表情僵硬足足十秒,眼珠一转朝角落里写题的温月月去。
温月月逻辑清晰,解题步骤完整,一步一步下来,满分答案。
忽的,邵蓝出现在身后,笑的虚伪粗暴,生拉硬拽把她弄去秦鲲那片,捧着她手,“月月,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今天给你道歉,你别怪我了。”
这操作骚的把王阿南都看呆了。
即使不适应,还是道:“没事,我不怪你。”
“真的?”
“真的。”
“那你就喝口酒给我看吧。”
温月月攥着丝巾角,看她艳红嘴唇张合。
“我……”我了半天,对上邵蓝万分陈恳的脸,温月月心软,她没喝过酒,也不知道情况,随手拿起大理石桌上一瓶,闭眼吞了两口。
霍离、王阿南及邵蓝同时“唉”一声,想阻止。
又苦又涩又辣,温月月呛的眼角带泪。
霍离托头轻笑。
王阿南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邵蓝气的尖叫,恶狠狠的剜温月月一眼。
“新同学,你……你那瓶……这算间接接吻吗哈哈哈哈……”王阿南你呀我呀许久,终是没忍住笑喷了。
周遭许多同学闻声望来。
温月月的脸刷一声红了,她急忙捂嘴,小鹿似的眼睛第一个瞄秦鲲。
他还保持着原先姿势,包间的霓虹灯偶尔投射到他侧脸,也可能是错觉,温月月见他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她懊恼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借口去卫生间。
-
两口酒在腹中烧,温月月有点反胃。
她用冷水冲脸,那坨红晕不知是源自酒还是别的,怎么也消不下。
温妈妈的电话打来,温月月一边向外走一边接电话。
“月月,什么时候回家呀?现在已经八点了哦,天黑了妈妈不放心。”
“知道了妈妈,马上就回去了。”
温月月心虚的捂着脸上红晕,安抚完妈妈,按下挂断后她惊立在原地。
一头卷毛的邹振浩浩荡荡领着大帮兄弟与温月月狭路相逢。
他穿着黑色短袖,光着两个膀子,火气冲冲,见到温月月神色一顿,“看来真在啊。”
温月月扶墙缓缓后退。
“老子懒的一间一间找,你知道吧?”邹振煞有其事的晃晃手里的棍子,步步紧逼,“识相点,矮冬瓜。”
温月月大气不敢出,偷偷打量邹振身后的一群凶神恶煞,高矮胖瘦都有,穿的吊儿郎当样,间或露出猥琐笑意,很是唬人。
“我……”她从小不擅长社交,一紧张就结巴。
“我什么我啊?快点儿!”
“我不知道。”
邹振眯眼,略带一丝讶异,接着便是狞笑,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从嗓子眼蹦出:“你不知道?”
温月月像只惊惶的鹿,唇抿的紧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吧,本来真没想为难你。”邹振长长的叹气,大喇喇的叉腰踱步,温月月眸子跟着他转了两趟来回,倏忽,他驻足扬手,朝温月月侧脸狠扇。
温月月蜷缩墙角,睫毛轻颤,连惊呼都不敢发。
意料中的痛感没来,来的是一阵风,轻轻柔柔拂过颈上绿丝巾。
邹振的掌被攥着,尴尬的卡在半空。
温月月仰头,那头十分骚气的粉色头发撞进视线,牛奶色肌肤在暖灯衬托下越发细腻唯美,他比邹振高出半张脸,威风凛凛的。
“找我啊。”语调慵懒,秦鲲上次打人前就是这个画风。
“你还敢送上门来?”邹振咬牙切齿,像要吃人似的,“你害老子丢人,还跟邵蓝一起绿老子,这笔账没完!”
说完,他提脚踹人。
秦鲲舌抵牙,眉宇间游窜乖戾之气:“真是……”
稍动指节撇过邹振手腕狠狠扭动,邹正惨叫一声,整个人匍匐下,手臂怪异伸张。
“太暴力了。”秦鲲耸拉眼帘,胸口银链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