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掌拍上我的肩膀,我尖叫着往旁边一跳,回头瞪向那个拍我的人,双手已经捏拳,想也不想,已经朝对方的脸部招呼过去。
那人没有想到我会一声不吭地就朝他的脸招呼,急速地往后疾退,双掌齐发,想要挡下我的招式。
如果这一招被打个结实,运气好,他的脸被打个正着,熊猫眼在所难免。运气不好,打到哪个神经载截点,打个脑震荡脑溢血都难说。我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吓人的影子一记苦头吃吃。
拳头已经裹了一层灵气罩,狠狠地打向那人的脸。但就在要碰上对方脸部的千钧一发之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一张妖孽的帅脸,眉峰上扬,冷峻而面无表情,不是那万年面瘫脸的俞成又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还人吓人的拍我一肩膀?
拳头已出,想要收势谈何容易?
我将拳头上裹着的灵力罩收回,身子往后侧翻,想要刹住拳头的去势,这一收不得了,竟然把老腰给闪了,连带岔了气。那灵力气堵在丹田处,上不上下不下,难受极了。
但尽管如此,拳头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手掌托着,才没有把他的一张俊打翻了,却也打得乌青,眼眶那周围一圈的黑紫,样子滑稽得很。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很想笑,但脸上表情却装作很生气,嘴里道:“大晚上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呃……”他呆萌地愣了下,配合他熊猫眼似的眼眶,让人想要发笑,我拼命忍住笑意,将脸绷得紧紧的。他却不知道我心底已经笑翻,还在那里找着话语解释:“我就想陪着你……”在我瞪大眼睛中,接下了后面的话,“呃,晚上,怕你害怕。”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配着眼眶的黑紫,有些傻气得可爱。
我说:“以后不要在晚上从后面拍人肩膀。”
他认真地点着头,显然已经将这话记下了。
我又问:“你怎么来了?”
“晚上,你不安全。”
他是一路跟着我出来的?怕我晚上遇到危险?但就算遇到危险,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要不是法力高的鬼魅或是同道中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不用,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着回去就行,师兄也马上来接了。”
他却雷打不动地站着,不管我怎么赶他,他都丝毫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将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地发虚。
对他,我无好感,也无恶感,不讨厌。但毕竟因为我,把他的脸给打烂了,有些内疚与心软,便也不好赶他,说;“好吧,那跟上。”
他屁颠屁颠地跟上,虽然依然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喜悦。
此时,天上的那轮红月亮,依然红得耀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消失。我心里不安,血月亮的出现,究竟预示着什么?是海县将迎来一场大浩劫,还是整个华国会有一场浩劫?血月亮,可并不只是在海县才能看到,而是处于这个界面整个天象都可见。
回去得跟外公说说,外公见多识广,或许知道。
俞成也学我的样子抬头望天,却只见到一轮皎月,不明白我在看什么,便问出了疑问:“看什么?”
“月亮。”我叹息。
俞成又重新看了一眼月亮,认真地说着:“今天的月亮很美,圆而白。”很少说这么长句,我难得地看了他一眼,也点头:“嗯,月亮又圆又……”蓦然而止,又惊又恐,“你刚才说什么?月亮很白?”
俞成点头:“像面团。”
白月亮?白月亮?!白月亮!!!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为什么我们两个看到的月亮不一样?天上那轮月亮,分明红得像团火,为什么俞成看到的却是正常的月亮颜色?到底哪出错了?是他看错了,还是我的错?
他稀奇地摸了一把我的脸,想抚平我紧锁的眉:“别皱着,难看。”又说,“小孩子要快乐。”
我却一把甩开他的脸,大步向他,这人动手动脚,虽然我外形是小孩,但灵魂已经三十岁,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调戏了,老脸往哪搁?
一丝薄云爬来,遮住了血月,再抬头细看,血月已去,天际又恢复了正常。那轮圆月面盆似地挂在天际,似乎在嘲笑着我的眼花。刚才那一切,就跟那个可怕的灰影给我的错觉一般,开了一个冷笑话。
俞成慢慢地跟在我身后,不前也不后,总是保持着五步路的距离,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把脚步慢下来。
此时的海县县城,还没有后世的灯红酒绿,其实也算安全,连行人都少。当一个少年和一个外表八岁内心成年的伪萝莉走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幸好周围没人,否则总是怪怪的。
“呜呜呜……”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我和俞成面面相觑,随后两人动作一致,朝发声处疾奔过去。
我是艺高胆也大,俞成是常年走在黑暗世界,做任务从来都是心狠心辣,从来没有怕过谁。当我二人组合,自然也就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不管那个声音因何而发,结合了那个血月亮,绝对不会有好事。
俞成的想法没我这么复杂,他只是条件反射,做任务时什么怪事没有发生过,一旦听到这种怪声,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四肢的反应往往比大脑要快。